朝会结束后,段无咎回到汴京的怀远驿。然而,就在他刚刚踏入房间,一名侍从便匆匆呈上一封精致的请帖。段无咎接过请帖,只见上面用金丝嵌字,字体刚劲有力,显然是出自名家之手。
段无咎的指尖轻轻叩击着桌案,目光落在案头的那封请帖上。这封请帖以紫檀木为底,显得格外华贵,封口处还盖着蔡京的私印。他凑近闻了闻,一股淡淡的龙涎香从纸缝间透出,令人心旷神怡。
“殿下,这蔡京可是个老狐狸,他突然设宴,恐怕其中有诈啊。”站在一旁的朱丹臣低声提醒道。
段无咎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他的手指缓缓摩挲着请帖边缘的暗纹,仿佛在感受着其中隐藏的信息。
“他缺钱,我们缺路,这场宴席……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段无咎的声音低沉而自信,似乎对这场宴会早已心中有数。
说罢,他毫不犹豫地合上请帖,站起身来,吩咐侍从备马,准备赴宴。
戌时三刻,蔡京府邸。
段无咎的马车缓缓停下,停在了朱漆金钉的大门前。他抬头望去,只见整座府邸灯火通明,宛如白昼。檐角悬挂的琉璃宫灯在猩红绸缎的映衬下,散着迷人的光彩,仿佛一头蛰伏的巨兽,静静地等待着猎物的到来。
四名身着薄纱的侍女轻盈走来,她们手提灯笼,雪白玉足踏在青石板上,竟然没有沾染半点尘埃,仿佛她们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精灵。段无咎的目光微微一凝,他注意到这些女子的步履轻盈,显然身怀上乘轻功。
穿过三重仪门,眼前的景象让段无咎豁然开朗。宴厅的布置极尽奢华,地面铺着来自西域的金丝毯,毯子上织就了一幅精美的《千里江山图》。人踏在上面,仿佛置身于画卷之中,美不胜收。
宴厅中央,三十六盏鎏金鹤形灯高高悬挂,鹤嘴衔着夜明珠,散出柔和的光晕,宛如月光般皎洁。整个宴厅被这柔和的光芒笼罩,显得格外温馨而典雅。
主座上摆放着一张紫檀嵌玉的罗汉榻,蔡京斜倚在锦枕上,他的身后立着两名捧剑童子,童子手中的剑鞘上缠着毒蛇般的金链,闪烁着寒光,给整个场面增添了一丝威严。
“段太子,久等了。”蔡京轻笑,手中把玩着一只犀角杯,杯底隐约泛着幽蓝。
陪侍人员分列两侧,段无咎一眼扫过,心中已有计较。
左侧是文官系:
户部尚书王黼,管着大宋钱袋子,着紫袍,正用银针试菜,每次下箸前必瞥向蔡京。
隐相梁师成,掌内廷机要,白面无须,指尖转着一枚和田玉印,时不时阴笑。
右侧是商贾系:
江南织造巨头丝绸李,胖如弥勒,脖子上挂着一串龙眼大的东珠,正给蔡京斟酒。
掌控北方盐路盐铁张,瘦削如竹,腰间别着纯金算盘,拨弄时无声。
最末席却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大宋第一茶商马五德!
段无咎见到此人,微微点头致意。
当年他十二岁初入江湖,在无量山脚下救下的那个被山匪劫掠的茶商,如今竟肥马轻裘,指间一枚翡翠扳指就值千两黄金!
如今,马五德已富可敌国,却仍对段无咎敬畏如神。
二人目光相接,马五德肥手一抖,玉杯“当啷”落地,又慌忙拾起,袖口露出四通商行的暗记——一朵鎏金茶花。
两人心照不宣,马五德实为段氏暗桩,掌控大宋六成茶路。
蔡京却不知,自己最信任的“钱袋子”,早被段无咎握在手中。
蔡京举杯道:“段太子献茶马策,功在千秋。本相敬你。”
酒液入喉,段无咎舌底微麻——毒!
他面不改色,袖中“五行生化指”暗转,毒素被逼至左手小指,一滴黑血渗入袖袋。
酒过三巡,蔡京终于切入正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