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在我很安心
待二人匆匆忙忙走後,偌大的VIP病房顿时陷入了一片寂静。
也不知怎麽的,幸一竟有些不敢面对傅若辰,尤其是当他知道自己的情况後,便更加无地自容,就好像是最後一块遮羞布被狠狠撕碎,□□的出现街道上,被迫接受他人的指指点点。
于是他没话找话道:“也不知道王姨去哪了?”
傅若辰关好门,道:“你饿了吗,我去给你买点吃的”
“不用了,医生说我现在还不能吃饭”,幸一太累了,身子往下滑,钻进棉被里,侧过身子,双眼微阖,“我困了,你没事就走吧”
饶是体力和脑力的耗尽,说完之後他很快进入了梦乡,这个觉很安稳,但时间不长。
三个小时後,天已经黑了,幸一所在的病房是位于医院的七层的单人房间,是沈知雨专门为幸一申请的,透过窗户可以看到夜空的闪耀的星星。
挂了葡萄糖的幸一并没有饥饿感,只是喉咙发炎,外加下午又说了那麽多话,他还是很难受,眼睛没有睁开迷迷糊糊地说:“王姨。。。现在几点了?我想喝水。。。”
身後的人在听到幸一说话後,立即起了身也倒了一杯不热不凉的温水,随後走到了他的身侧,轻轻拍拍他。
幸一背对着茶水间,只能听见倒水的声音,他被人小心的扶起,水杯覆上嘴唇的那一刻他始终没有睁开眼睛,喝过水之後,身体轻松了不少。
“怎麽不说话啊王姨?”,幸一把枕头拽过来,找到一个舒服的躺姿。
一声男低音说:“已经快七点了”
四面楚歌的经历,让幸一听到声音的那一刻瞬间瞪圆了双眼,蔌的一下腾起身坐了起来。
傅若辰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手中的茶杯停滞在空中,看着幸一紧绷的神情,柔和说道:“怎麽了?吓到你了?”
当看到是傅若辰时,他紧张的神情才逐渐纾解开来,大叹了一口气,“是你啊。。。。。。”
幸一卸下神经後拍拍胸脯,走廊映射出来的暖光打在傅若辰身上,模糊身影逐渐清晰,他惊讶道:“不对!怎麽是你啊,你怎麽还在这?王姨呢?”
傅若辰放好水杯,悠然的坐在对面的小沙发上,翘起二郎腿,“我让她回去了”
“为什麽?”
“她不回去的话,福利院中的孩子能看得过来吗?何况这里也没有住的地方”
对啊,院里大大小小的事都离不开王院长,短暂的离开也没什麽问题,但是也不能为了自己就对其他孩子不管不顾了吧,幸一咬唇道:“不是有沙发吗?就算王姨不在这,那你为什麽还在这,不是让你回去了吗?”
傅若辰不动声色走到床边,俯下身子,直截了当的说:“你为什麽要躲着我!?”
幸一被这蓦然的压迫感动弹不得,胸口一滞,支吾其词道:“。。。我。。。我没有,你留在这不合适吧,况且你也应该回家好好休息。。。不是吗?”
傅若辰直言不讳:“从下午郑支队他们走後,你就不对劲儿,总感觉。。。你在有意回避我”
“我有什麽好回避你的,你。。。你感觉错了。。。”
幸一不自在的往下滑了滑,想逃离这个压迫感,心里泛起了嘀咕,知道有意回避你,你还不走?存心的吧你。他现在确实不知道该怎麽面对傅若辰,只能顾左右而言他隐藏自己不受控制的内心。
“。。。。。。”傅若辰收起臂膀,坐在了床边,透过黑夜傅若辰鹰眸般的眼睛直直盯着只想躲避起来的幸一,回想起下午真情流露时的场景,也许吃软不吃硬的方式会更奏效一些,于是他立马改换了另一种柔软的语气,放慢了语速,重新问道:“我是不是做错什麽了,幸哥?你才会这麽讨厌我?”
这一句就好像撒娇的小猫,整个人都柔软了很多,幸一更不敢和他对视,眼神不自觉的瞥到窗外的方向,什麽也看不见,只有朦朦胧胧两道身影透射在窗户上。
“你别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幸一耳尖微红,好在房里里开的是柔和的暖光,不至于那麽明显,“你没做错什麽,是我自己的问题”
果然好使!傅若辰乘胜追击,“那是因为什麽?我不觉得你有什麽问题!”
幸一身形一僵,思绪回到那天下雪站台那一晚,本来想着会以体面的方式向他和盘托出自己的家庭状况,可是事情就是这样瞬息万变,每一步都出乎意外,上一刻可能沉浸在对未来美好的憧憬中,下一秒就会处在无间地狱备受折磨,这种变化一时间难以接受。
不过还好没有说,不至于打脸来的这麽快。
幸一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抛出了自己的问题,问:“下午的时候你还没有回答我?”
傅若辰不答反问:“回答你什麽?”
“你。。。怎麽会想找我的?”
傅若辰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一下,冷冷道:“因为你又一次失约了?而且你答应我的,说下一次不会再爽我的约”
幸一垂两目垂眸,想到自己的给他准备的礼物还丢失在那个炼狱般的仓库里,就更加委屈,小声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生日我是想去的,可是。。。我没有办法,当时我。。。”
“我知道,这不怪你!”,傅若辰耸耸肩,“我说出来只是不想让你独自默默消化情绪,想着如果不说出来你更会胡思乱想,我不想让你猜来猜去,这太累了,所以只能先让你内疚一会了”
经过这麽多天的相处他深知幸一是一个内核敏感的人,但他也知道敏感之下藏着一颗善良的心,善良到不想给任何人添麻烦,善良到永远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善良到傅若辰心疼这个外表倔强又不服输,实则内心温暖又脆弱的人。
幸一的心被狠狠怔了一下,像是被箭精准射中般,握紧了被子下的手掌,低下了头,几缕垂下的头发盖住了他的脸庞。
片刻後,他闷声道:“你怎麽知道我会内疚。。。我才不内疚呢”
傅若辰看着他嘴硬又不诚实的样子,像个刺猬一样,忍不住想继续挑逗他,“哦?是麽,那便是我猜错了,你不内疚,你开心的很”
幸一消瘦的脸颊被气的一鼓一鼓的,看着一脸得意的傅若辰,被气的说不出话来:“你。。。你,哼!”
眼见目标达成,傅若辰便不再逗他,“好了,我只是不放心,觉得有些奇怪,你整整一天都没有回我消息,这很不正常,正如你所说,大部分人在没有收到回信时可能不以为意,时间一长就抛之脑後了,可是因为是你,总觉得你会需要我”
“只是因为我。。。”
他擡起了头,说:“可是我从来没你和说过我住哪?”
傅若辰开打手机,“我先问的王思只是他告诉我的,之後就找到了王院长”,傅若辰收回了手机,“从王院长那听说你本来在我生日那天就应该回来的,可是你的父母。。。。。。咳咳赵红玉却打来电话说你想走走亲,多待几天,叫她放心”
幸一抢过话说:“所以你就感觉事情不对,就跑张家村来找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