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出来了——!我们看到日出了!”
人影绰绰,呐喊声与欢呼声此起彼伏,响彻天际。
宋安然拿起手机,打开前置摄像头,背着黑色铁栏像前走几步,举高喊道:“看镜头,三丶二丶一!”
快门声响起时,晨光正漫过他们的肩膀,翟佳鑫配合得举起手机屏幕界面的时间,五点二十一分,宋安然站在最前面比耶,徐雾凑近看向镜头,衣摆随风扬起,洛宸羽懒懒地靠在铁栏上,眉眼间多了几分平日里少见的温度。
背後冉冉升起的朝阳,挣脱最後一丝云雾的束缚,将水面染成跃动的金箔。
这一刻的少年们意气风发,人生这项夜骑追日出的经历,至此先画上一个张扬高呼的感叹号!
拍完後,徐雾调侃她道:“宋安然每次拍照就是比个耶。”
“切,拍照比耶,国际惯用手势,懂不懂啊。”
看完日出,他们一路吹着晨风,步行出了景区。而後,一行人准备打车回程。
岔路口人流量最多,向来是热闹的。
他们回的时候是早上七点钟,找到那家还没开始营业的三层楼餐馆,将打车起点定位在这,接着在一旁静候。
徐雾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餐馆铁门挂着的标语,店主人应该是遇到过自行车乱放堵门的情况,紧闭的大门上挂了个红底白字的牌子,上面写着“饭店门口,请勿停放自行车”。
他们来的路上走道还空阔,七点时人流量爆满,人潮拥挤。
先是有一辆自行车为了图方便摆在饭店门口,就有一行自行车跟着照做,歪歪扭扭地挤在店门口。後面来的人会想,不是他先破的例,亦或者,法不责衆,既然别人都做了,那他们也能做的心理。
人性的自私面,在杂乱糟糕的时候显得更甚。比如现在本就不宽的走道因自行车的乱摆放,变得愈发拥挤,只能勉强单人通过。
这段路拥堵难通,他们所处的位置在导航地图上呈红色路段,在宋安然和司机师傅的沟通下,协商再步行十分钟的路程到外面的黄色中度拥堵路段上车。
终于弄完能歇会了,宋安然在车上晕车难受,又累得不行,靠着翟佳鑫的肩膀就睡着了。
翟佳鑫把窗户开下来一小段,从宋安然手里轻轻接过手机,帮她看车辆行驶路线,小声和徐雾他们说:“徐雾,洛哥,你们到时候到校门了自己打一下车。”
前座的洛宸羽扭头侧向後座,点了点头。
“行。”徐雾应道,声音放得轻。
翟佳鑫有次和徐雾闲聊时提到过,有年暑假,他妈妈带他们出去玩,那时候宋安然晕车晕得厉害,翟佳鑫的妈妈和他说,小新,你是男生,要多照顾一下女孩子,安然晕车不舒服,你的腿可以借她枕着睡一下。
认识时间久了会出现很多的默契,像宋安然下意识觉得可以靠在翟佳鑫的肩上,翟佳鑫帮她拿手机,开窗户。
只当寻常事。
到一中门口时,徐雾提前打过招呼,林祥的车已经停在路边了。
洛宸羽柔声对徐雾说:“回去好好睡一觉。”
“你也一样。”徐雾说。
车门关上,林祥慈祥地开口说:“又和这个朋友去玩啦?”
“昂,去东顷看了个日出,回家补觉,开吧林叔。”徐雾说。
徐雾回去後睡得并不踏实,可能是身体能量消耗过盛,满身疲惫,还做了个噩梦,梦到他在国外的那一年。
“我想回家,我们回家吧爸爸,你们带我回家好不好。”徐雾哭得很厉害,他个子没现在高,还不到徐弘毅的肩膀。
“纽约洛杉矶,这就是你现在的家。”男人严厉地呵斥道,毫不留情地甩开他的手。
那个宽阔明亮的地方,空旷得像会所的大厅,比临安这套房子大了不知道几倍,他以前特别特别不喜欢待。
他摇头哽咽,倔声反驳:“这不是我家,这里的人我都不认识,我听不懂他们在说什麽,我也没办法和他们交流,我不想在这里待着。”
他说的话不作数……一直以来都是,被安排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