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出头一看,伽巧还窝在沙发里啃橘子。
虽然他懒懒散散什麽都没做,堪比家里的熊孩子。
可祝南屿知道,他在乖乖等自己一起吃年夜饭。
“好了,去洗个手。”祝南屿把汤端出来,有些抱歉地说,“一个人准备确实有点麻烦,明年我规划好时间。”
“无所谓。”伽巧坐到餐桌边,“是你非要在家里做,反正我明年也不会帮忙。”
“也没指望你。”
“嗯?”
祝南屿秒速改口,“不敢劳您大驾。”
因为只有两个人吃,年夜饭分量不多,但每道菜都不敷衍,属于‘硬菜’。
伽巧早就等不及了,那筷子夹起切了花刀的松鼠桂鱼。
因为晾得太久,松鼠桂鱼的外皮没那麽酥脆,但里面的鱼肉处在刚好能入口的温度,刺被挑得干干净净。
“好吃!”伽巧不吝啬地夸奖,“我喜欢这道菜。”
制作松鼠桂鱼,无论切花刀还是挑鱼刺,或者定型油炸,都是相当复杂的过程。
祝南屿刚才在厨房暗暗发誓,以後不会挑战这个等级的菜了。
“你尝尝。”伽巧夹了一块鱼肉,喂到他嘴边。
“……”祝南屿张开嘴吃进去,云淡风轻地说,“下次再给你做。”
他有罪。
竟然因为区区被油星溅到,就忽略老婆的要求。
“下次去店里吃吧。”伽巧又喂了他一口,目光瞥了眼他手背的红痕,“你手太笨了。”
“被发现了?”
“你刚才用左手端菜,很难不发现吧。”伽巧擡眼,斜向祝南屿“早知道你闪避能力这麽差,不如让我来。”
明明几分钟前,他还任性地说‘明年也不会帮忙’。
祝南屿品尝着老婆味道嘴边的饭,暗暗叫‘糟糕’。
老婆可爱过头了,害他差点忘记接下来的安排。
吃完晚饭,伽巧有点晕碳,整个人困困的。
但新年需要守岁,他打着哈欠,准备继续窝在沙发里打盹。
刚转过身,就被祝南屿抓住,套上一件面料很光滑的羽绒服,然後又用围巾在脖子上绕了三圈。
“你打算……”
伽巧想问他打算做什麽,话没说完,祝南屿又拿出一个长耳朵的毛绒帽子,把耳朵也捂得严严实实。
“虽然快春天了,晚上温度还是很低。”祝南屿变戏法似的拿出两只手套,仔细替他戴好,这才说,“走吧。”
“去哪里?”伽巧追在後面问,“我现在很困,身体又重,懒得动了。”
祝南屿头也不回说,“那你不动也可以。”
“你来动吗?”话说出口,伽巧自然而然想到这句话最常出现的场合,不由得萌生出一丝抗拒。
“外面天冷了,而且很黑。”伽巧小声嘀咕,“不能换个时间吗?”
“就是要挑天黑的时候。”
“为什麽?害怕别人看到吗?”
“……天太亮不就看不到吗?”祝南屿晃了下手里的东西,“烟花。”
伽巧有些尴尬,“烟丶烟花吗?”
“不然呢?我在这种天气跟你……”
“我们快点吧!”伽巧推了他一把,生怕祝南屿嘴快说出什麽。
最近几年,禁燃令没有那麽严格,新年经常能听到烟花的声音。
祝南屿提前找好场地,让工厂把预定好的烟花先送过去。
他带着伽巧赶到,烟花箱子在雪地上堆成小山,看起来格外壮观。
伽巧住得偏僻,每年冬天都在家里窝着,烟花只有游戏结算页面看到过。
见祝南屿准备了这麽多,他不禁觉得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