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指那麽小,他是不可能看到的。
但他看见了浑身湿透的艾慕帆,手上沾着泥土,怨气十足的盯着二楼。
郝阿柚这次没有急着关窗户,他垂下的目光落在艾慕帆身上,从艾慕帆的视角看去,是无情丶是厌恶丶是可憎。
郝阿柚脸上是静默的湖水,心里则是翻涌的骇浪。
艾慕帆悲恸地闭上双眼,脸上的水渍不知是雨还是泪。
他撑着被树枝划破的伞离开了,落寞的背影在雨夜苍老了几岁,没有他这个年龄该有的意气风发。
郝阿柚明白,那枚戒指被艾慕帆给拿走了,可能再也回不到身边了。
艾慕帆离开时的无措,似乎昭示着他要放弃郝阿柚了,这样不是再好不过吗?
他也会忘记艾慕帆的,一年丶五年丶甚至十年,他不信自己会一直被一个伤害过自己的人困扰半生。
就在他以为艾慕帆不要他的时候,艾慕帆在他醒来的第三天又来了。
这一次竟是长达一年之久的告别,留给他的只是一枚贵重的戒指还有不断涌现的回忆。
如果知道那次是分别,郝阿柚也没办法挽留。
——
那天回去,艾慕帆约了李想见面。
“阿柚醒了。”李想看着树上冒出的新芽。
“我知道。”艾慕帆没有任何波动,连语气都是那样的平淡。
“你不想去看看他吗?”李想侧着脸问他。
“我没有见他的名分了。”艾慕帆回答得很悲凉。
风涌起,刮得操场上的假草相互推挤,也催得枝丫上的嫩叶颤抖不已。
操急的风也把李想的面容吹得凝重,他稍後问艾慕帆“你们分手了?”
艾慕帆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转了个弯“我也要退学了。”
令李想震惊的消息一个接一个,他不明白,艾慕帆和郝阿柚两人为什麽会分手,艾慕帆为什麽会退学。
不对,或许他知道艾慕帆为什麽会退学。
艾慕帆遭受那麽久非人的“校园暴力”,任谁也遭不住,可是艾慕帆为什麽偏偏选择在郝阿柚醒来的这个时候退学,这一点他想不通。
他问“为什麽在这个时候选择离开?”
艾慕帆说“因为他已经醒了,他短时间内不会原谅我。”
李想听这,两人分手似乎出现在艾慕帆身上,“你把阿柚怎麽了?”
艾慕帆只说是误会。
李想最讨厌误会了,有误会不解开和生病不去医院是一个道理。
“有误会解开不就好了。”李想轻松道。
艾慕帆“有些误会只能用时间来解。”
李想对这种说辞无话可说。
他又问“什麽时候走?”
艾慕帆“一会儿。”
李想没料到会这麽突然,虽然之前看不惯艾慕帆,现在友情上也没有任何升温,但就是有一丝不舍。
“有没有想对阿柚说的?”
艾慕帆不假思索“没有!”
李想再一次沉默後,问“那你直说约我的原因吧。”
“以後别在他面前提到我,无论他怎麽套话,都不准!”艾慕帆的语气像是下达命令。
李想想问为什麽,艾慕帆接下来就说了“如果你是他朋友,肯定不愿看到他痛苦。”
李想思忖一会儿“什麽时候回来?”
什麽时候回来,艾慕帆没有准确的时间,李想也不会得到艾慕帆的答案。
这取决于郝阿柚,等思念淹没憎恶,艾慕帆就会出现在他眼睛里。
在看不见的地方,艾慕帆会时刻关注着郝阿柚的一举一动,他答应郝阿柚不会出现在郝阿柚面前,可这并不影响郝阿柚继续活在遍布他身影的世界里。
他的偏执与血液混合,他的疯狂和骨髓相融。如果想要改变,那只能剔骨重生。。。。。。
没办法,被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生命体缠住,一辈子别想逃了。
幸好,郝阿柚对艾慕帆是有爱的,不然那将生不如死,死後也不会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