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不问不管,这本来与你也不相干,不要什麽都揽到自己身上。”
他不想再金喜露面前太早地暴露自己脆弱,以及江家男人的龌龊恶心的那些事情,他不止一次地想自己不是江廉音亲生的儿子,那该有多好啊。
但他没得选,他血液里流淌的是江家那些污浊沸腾,不断折磨反噬黑血。
金喜露张嘴还想说什麽,却又听见江宜林对她说。
“你早点休息吧,我把碗拿下去洗。”触及到坦白何敏的事,他退缩了。
金喜露见他擡头松腿似乎要站起来走,心急之下连忙拽住了他的手,察觉到他偷过来的幽深眼神,她立马就松开了收,重新躺回到床上有些生闷气。
“好吧,你现在睡不着是吗?”江宜林垂眸没忍住搓了一下自己手指,盯着刚刚她拉住自己手的位置若有所思,脚步也没再移动分毫。
“不是。”金喜露翻了个身,不太想看见他的脸,她也不是非要今天一天都讲开,只是他现在一次次推开自己,多少还是会让她感觉到有些受伤。
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隔阂总是挡在两个人中间,她好几次想要冲上去撕开,却又被江宜林轻轻松松地抵着额头,她进他退,她退他,他就站在原地温和又悲伤地看着自己。
金喜露总是隐隐担心,他会瞒着自己做些伤害自己不过後果的事情,这让她很心疼他,也愈加不安。
“睡不着,我给你哼歌吧。”江宜林重新坐下了,只是这一次坐在床边上,两个人的距离再次缩小,现在只有金喜露一转头就能对上江宜林的脸。
“要你之前给我哼的那首。”
“好。”江宜林答应得很干脆,等他轻轻抚平被子上的褶皱後,手没有撤走隔着被子搭在金喜露手放着的位置。
“这是你妈妈教你的吧。”
“嗯。”这次江宜林没有说谎。
他冷脸依旧不变,却在心里笑了一下,心思全放在金喜露她还记的这首曲,全然没注意她说的方式有点绕,没察觉金喜露其实重心不在他上。
江宜林在心里想的却是,她心中果然有我。
还记得当年他哼给她听的时候,她嘴上说着不喜欢,现在想来她只是口是心非而已。
她明明很喜欢,还趁自己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用mp3录了下来,现在过了五年再见,她依然记得这首曲子。
他开始唱了,何敏教他唱歌的时候精神状已经很差了,这首曲子没有歌词,小调清晰,不缓不燥,金喜露闭上眼听着感受,像一路清风卷来几片竹叶从她眼前掠过,空气中弥漫开来露水的香味。
果然是她的曲子,当年何敏在无形之中救过她一命。
五分钟後,江宜林从床边上站起来,俯身帮床上睡颜恬静的女孩盖好被子,手还搭在被子上僵持了半分钟,这三十秒钟里他也不说话只是默默注视床上的女孩,眼神从她吸在脸上的发丝再到眼睛鼻子每一处都不都不落下,最後回归到她舒缓的呼吸。
江宜林强迫自己当下立刻戒掉对金喜露的痴迷,他也只有在她睡着闭眼後,他才敢这麽正大光明地侵略她脸上的每一处皮肤。
“做个好梦吧,我的喜露。”
江宜林轻手轻脚地离开了,离开前不忘关掉一盏床头灯,又留下一盏离她有些远的灯,防止她醒来後害怕。
关门的声音响起,过了几分钟脚步声也消失了,整个四楼再次安静下来。
“骗你的,呆瓜啊!”
金喜露翻身醒过来,黑暗中她漂亮的眼睛异常地亮,她其实压根就没睡。
金喜露坐起来,从床底下拉出自己的包,伸进去翻出那本日记。
江宜林这次是你把我推远的,不过没关系,我会靠自己。
“这次,换我帮你!”
第二天江宜林撕掉金喜露留下纸条,嘲讽地扯了扯嘴角,眼神乖戾突然停住,脚步虚浮扶住房门,三秒後,将口腔里裹挟着恨意的血重新咽回肚子,腥甜的血液刺激着他无法思考,只想抓回女人。
金喜露不要他了。
这是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