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槭像家人一样接住寒降疲惫的身体。
“带你师姐回去休息吧,剩下的事明天再说。”
当晚,寒降睡得相当早。
她洗了个热水澡,再没有熬夜看话本,几乎沾床就睡。她太累了,身心俱疲。
寒降在屋子里躺了两天两夜。
好像她睡得不是床,而是陷入一片海,毫无挣扎,就此沉下去,连哭泣的力气都没有。
没有窒息,没有压迫,只有茫茫。
空白一片的未来,唯一的确定性是,接下来她怎麽走,剧情就会怎麽走。
越是主动权在手上,就越是纠结,每一步都要小心翼翼,每一项选择都寸步难行。
她好像回到了在大学宿舍的某个夜晚,她也是这样,明明一堆事摆在面前,她却只想睡觉。她知道每一件事都在等待她的解决,可她就是动不了。
迷茫和虚无充斥着内心的每个角落,与世隔绝,不参与活动,不在意旁人。生活究竟是什麽?她为什麽要参与生活?
摆烂躺平不好吗?
可是不行啊,还有好多事等着她来做。
越是这麽想,身体就越是动不了。寒降最讨厌这样的自己,拖延到无可拖延,依旧不采取任何行动。
她还是不出门,睡了两天後,饭都是寒槭给她送到门口。
有时候她连饭都不想吃,只是一味地睡觉。
不记得回来了几天,似乎她不出去时间就不会流动,她也不用面对沧镜墨死去这一大现实。
曾经那种感觉好像回来了。那些痛苦的日子,她也把自己闷在房间里,闭门谢客。
“你不能永远待在屋子里,总要出去晒太阳。”她记得妈妈说。
寒降想妈妈了。
她以为自己走出来了,实际上只是欺骗自己通过划水摸鱼的方式正常生活,给自己灌输一堆道理。
而此刻,她被打回原形。
她在生死时爆发出的强大求生欲让她短暂振作起来,可耗尽能量之後是下降到更深的低谷,陷入情绪的漩涡。
她根本没有解决一切的能力,安慰别人的话安慰不了自己。
即便屋外早就亮了,她也早就醒了。
“寒小满?”
沧镜呇在敲她的房门。
寒降装作没听见。
沧镜呇居然只敲了一下,就没声了。
寒降说不出是失落还是万幸。她害怕麻烦找上门,又期待沧镜呇来找她。
下辈子不要这麽纠结了。寒降心想。
“今天出太阳了,冬天的太阳很难得的,寒小满,出来晒晒太阳吧。”沧镜呇说。
寒降看向窗户,好像是出太阳了。
寒小满,出去晒晒太阳吧,就当是为了妈妈。
出去晒晒太阳吧,沧镜呇在外面等你。
可是起床收拾要花好一番功夫,或许等她收拾好沧镜呇都走了,太阳也被云遮住了。
寒降磨磨蹭蹭地下床,穿衣服,梳头发。
来不及了吧,他都走了吧。
寒降动作越来越慢,甚至停下来,缓好一会儿才继续动起来。
她不抱希望地推开门,她想错了。
沧镜呇没走,太阳光也正正好,一切没有那麽糟糕。
“沧镜呇……你怎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