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崔帏之解开衣带,听到那人进门的动静,头也没有回,身上还带着刚杀完人的血腥气和煞气,昔日温暖的灿金色瞳仁里蔓延着血丝,举手投足间都带着阴冷的气息:
「我要换衣服。」
「这是我的房间,你叫我出去?」慕语衫抱臂靠在门边,看着崔帏之解衣衫的动作,好笑道。
「。。。。。。。。。」崔帏之闻言,动作一顿,片刻後径直从衣柜里拿出衣服,略过慕语衫,抬脚往外走。
「去哪?」慕语衫问。
「换衣服。」崔帏之简短道。
慕语衫:「。。。。。。。」
他无语地看着手臂上搭着衣服,打开门往外走的崔帏之,叹气道:
「你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
「。。。。。。。」崔帏之闻言动作一顿,终於舍得抬起头,正眼看向慕语衫:
「我不傻。」
他说:「双儿男子授受不亲。」
「得了吧,我救你的时候你全身上下哪里没被我看过。」
慕语衫冷笑一声:「在医者眼底,无论男女老幼,都只是一坨肉而已。」
「有区别的。」崔帏之想也不想:「你不在意,我在意。」
慕语衫:「。。。。。。。我是双儿,我都不在意你在我屋里换衣服,你一个大男人你在意个什麽劲儿?!」
「我有妻了。」崔帏之简短的一句话就让慕语衫短暂地闭了嘴:
「他要是知道了,会不高兴的。」
慕语衫:「。。。。。。。。」
他张了张嘴,片刻後不知道是想到什麽,终於败下阵来:
「罢了。」
他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
「我出去,你留下。」
崔帏之:「。。。。。。。。。」
等到慕语衫算好时间,再度从门外进来的时候,崔帏之已经换好衣服了。
他坐在椅子上,反覆用手帕擦拭着那把沾血的剑,纵然那剑上此刻光洁如新,一点血点都没有,但崔帏之还是固执地将它擦得乾乾净净,直至上面亮到可以反射出他的眉眼。
慕语衫见状,忍不住道:
「别擦了。」
他顿了顿,道:「再怎麽样,也改变不了你杀人的事实。」
崔帏之闻言一顿:「。。。。。。。。」
片刻後,他垂下头,短暂地「嗯」了一声:
「我知道。」
坠崖之後,他依靠着崖边的树木,侥幸摔坠入一道水潭里,又因为识水性,顽强地顺水漂流爬到了岸边。
虽然没能死成,但从高处坠入深潭,身体也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损伤,他在崖底足足调养了一个月,才能勉强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