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述白凝视着自己的手腕,那里还残留着苏晏如指尖的余温,那股让他心跳加的温暖。
方才跌倒时,苏晏如的手指松开,那把扇子也不知去向。
她站起身来,四处寻觅,最终在花坛中找到了那把扇子。
拾起扇子,苏晏如回头望去,只见沈述白依旧坐在地上,纹丝未动。
想到他刚才摔得那么重,她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走到他身边。
“沈大人,您无恙乎?可自行起身?”
沈述白听闻,目光从手腕移至她脸庞,面色缓缓恢复平静。
他注视着苏晏如片刻,忽地脸色一沉:“何故不再唤我沈宗?”
苏晏如一愣。
这人真是怪异,竟主动让人称呼他的别号。
果真是专横的习性又犯了。
“好好好,沈总,现下可以起身了吗?”
沈述白眉头紧锁:“你态度过于敷衍。”
难道是有了新欢,对他便不耐烦了?他越想脸色越显阴沉:“既已无意于我,何必假惺惺地关心,不如离我远些。”
苏晏如心中困惑不解,不明白他缘何又一次突变脸色,凝视了他片刻后,轻声道:“那我先行告退。”
沈述白面沉如水,默然不语。
苏晏如手持扇子,决然转身,径自离去,不曾回顾。
沈述白目光紧随,直至她的身影消失无踪,脸色愈阴沉。
她竟然真的决绝离去。
他怒火中烧,太阳穴突突直跳,独自静坐良久方才起身。
岂料刚欲动作,腰间忽感刺痛,原来是先前摔倒时被石子所伤。
他冷不丁吸气,缓缓站直身体。
回到房中脱下衣衫,只见后腰一片瘀青。
再想起那女子毫不犹豫的背影,他不禁心生悔意,恨不能自掌两颊。
真是自讨没趣!
苏晏如离馆回客栈,细致洗漱一番后便安寝。
或许因酒意未消,这一夜她睡得分外香甜,直至日上三竿方才醒来。
她伸展懒腰,起床洗漱。
下楼享用早餐时,恰逢大圆与文莲从外归来。
两人眼下青黑,神色萎靡,如游荡的幽灵般摇摇晃晃至苏晏如桌旁落座。
苏晏如打量他们一眼:“情形如何?”
文莲打个哈欠,随手抓起一个包子塞入口中,含糊其辞:“在吕国峰灵堂外守候一整夜,并未现任何可疑之人。”
大圆强忍哈欠,竭力睁大布满血丝的双眼:“说也奇怪,吕国峰官居高位,灵堂守灵的却仅有一人。死后竟是如此凄凉冷清。”
文莲不住地点头附和:“的确,连一丝声响都未曾听闻。小八,我甚至怀疑你安排我们整夜蹲守,是不是在逗我们玩呢。”
苏晏如微微皱眉,询问道:“守灵的究竟是谁?”
“应该是吕国峰的公子。”大圆回应。
苏晏如一边将包子里的肉馅喂给暖暖,一边疑惑地问:“你确定吗?”
文莲肯定地点头:“当然,我在对面屋顶上将每一句话都听得真真切,仆人们都称他为‘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