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凄厉的惨叫陡然爆,又很快变得嘶哑扭曲,“疼……我的肚子……疼死我了!!”
噗通一声,重物坠地的声音。
然后是疯狂的、痛苦的翻滚和哀嚎,声音越来越弱,只剩下嗬嗬的倒气声,间或夹杂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内脏破裂般的闷响。
柴房里,慕容清婉缓缓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冰冷的、带着霉味的空气。
很好。第一个。
院子里其他两个粗使婆子和一个小丫鬟吓得缩在角落里,面无人色,听着王嬷嬷那非人的惨嚎渐渐断绝,最终死寂无声。
没人敢去看,也没人敢出声。
慕容清婉推开柴房门,走了出来。
她看也没看厅里那滩狼藉和地上扭曲僵硬的尸体,目光直接落在那个吓得尿了裤子的小丫鬟身上。
“去打盆水来。”她的声音平静无波。
小丫鬟一个激灵,连滚爬爬地跑了
另一个婆子牙齿打颤:“小、小姐……王嬷嬷她……”
“吃错了东西,报应。”慕容清婉接过小丫鬟颤巍巍端来的水,仔细地、一点点洗干净脸上和手上的血污泥垢,露出苍白却难掩精致轮廓的眉眼。
额角的伤口被她用清水冲洗后,撕下里衣相对干净的布条草草包扎。
冰冷的水刺激着皮肤,她却感觉前所未有的清醒。
她走到王嬷嬷的尸体旁,蹲下,毫不避讳地从那僵硬的腰眼里摸出一把小小的、锈迹斑斑的铜钥匙。
那是原主记忆里,王嬷嬷藏私房钱的小匣子的钥匙。
王嬷嬷克扣她的用度,欺上瞒下,这些年攒下的,加上林姨娘偶尔“打赏”让她“好好照顾”大小姐的银子,应该有不少。
果然,从王嬷嬷床下的砖缝里掏出那个小木匣,打开。
里面除了几块碎银,竟还有十张五两的银票和一些铜钱。
慕容清婉将银钱尽数收起。
这是她的启动资金。
她站起身,目光扫过院子里噤若寒蝉的几人:“收拾干净。以后,这里我说了算。”
她的语气很淡,却带着一种刚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煞气,那三个下人白着脸,拼命点头。
荆北镇不大,唯一的医馆“济世堂”今天格外热闹。
慕容清婉换上了一件从王嬷嬷箱底翻出的、半新不旧但还算厚实的棉袄,洗净了脸,虽然苍白瘦弱,但那双沉静如水的眸子,让人不敢轻视。
她将大部分银钱藏好,只带了少许碎银和铜板,以及那些珍贵的毒草和临时凑手搓成的药丸。
医馆里,一个穿着锦袍、面容焦急的中年管家模样的人正在咆哮:“废物!都是废物!要是我们家爷有个好歹,你们全都得陪葬!”
坐堂的老大夫和几个学徒面如土色,哆哆嗦嗦地围着榻上一个昏迷不醒的男子。
男子衣着看似普通细布,但针脚料子极讲究,腰间的玉佩却被小心地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