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府的热闹与生气,不可避免地引起了京城各方的注意。
尤其是一些曾与柳家交好、或暗中忌惮沈家再起的势力,更是密切关注着沈府的一举一动。
这日午后,慕容清婉正在沈府陪着外祖父说话,青鸾匆匆进来,面色有些凝重:“小姐,府门外来了几位官员家眷,说是听闻沈老将军回京,特来拜会。”
慕容清婉与沈擎天对视一眼。沈家刚安顿下来,尚未正式宴客,这些人消息倒是灵通。
“来的是哪几家?”慕容清婉问道。
“有礼部侍郎夫人,兵部员外郎夫人,还有……永昌伯爵夫人。”青鸾答道。
礼部侍郎是二皇子一党的干将,兵部员外郎素来中立,永昌伯府则与靖王府有些拐弯抹角的亲戚关系。
这几家一同前来,目的恐怕不单纯。
沈擎天沉吟片刻,对慕容清婉道:“清婉,你代外公去接待一下吧。老夫如今‘病体未愈’,不宜见客。记住,不卑不亢,静观其变。”
慕容清婉会意:“祖父放心,清婉明白。”
她整理了一下衣饰,带着青鸾和小禾往前厅走去。
前厅里,三位衣着华贵的夫人正坐着喝茶,见慕容清婉进来,纷纷起身见礼,态度看似热情,眼神却带着审视。
“几位夫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慕容清婉从容回礼,在主位坐下,“家祖身体不适,正在静养,不便见客,特命清婉前来招待,还望诸位夫人见谅。”
礼部侍郎夫人王氏率先开口,笑容亲切:“世子妃客气了。我们也是听闻沈老将军回京,心中仰慕已久,特来拜会。沈家满门忠烈,如今沉冤得雪,真是可喜可贺啊!”
她话锋一转,状似无意地问道,“只是不知,老将军身体如何了?北境苦寒十二年,想必亏损极大吧?”
这话听着是关心,实则是在试探沈擎天的身体状况,以及沈家是否还有足够的威胁。
慕容清婉微微一笑,滴水不漏:“劳夫人挂心。家祖确是年迈体弱,需要长期静养。不过精神尚好,有生之年能亲眼看到沈家清白,已是无憾。”
兵部员外郎夫人李氏接口道:“是啊,能平安回来就是天大的福气。说起来,沈家这宅子选得真是不错,地段好,景致也雅,想必花费不菲吧?世子妃真是能干,不仅医术高明,连打理庶务也如此周到。”
这话隐隐有探究沈家财力,以及暗示慕容清婉手伸得太长之意。
慕容清婉神色不变,淡然道:“夫人过奖了。此处宅邸乃是清婉用母亲留下的嫁妆,加上变卖了一些饰购置,只求能让家祖和舅舅们有个安身之所,不敢奢求其他。至于打理庶务,不过是身为小辈应尽的本分。”
她将购置宅邸的钱财来源归于母亲嫁妆和自己私产,既堵住了他人非议沈家“受贿”或“倚仗靖王府”的嘴,又彰显了孝心,让人挑不出错处。
永昌伯爵夫人张氏一直安静听着,此时才笑着打圆场:“世子妃至纯至孝,令人感佩。沈老将军能得此佳孙,实在是福气。待老将军身体好些,我们再正式登门拜访。”
又寒暄了几句,三位夫人便起身告辞。慕容清婉亲自将她们送至二门,礼仪周全,无可指摘。
送走客人,慕容清婉脸上的笑容淡去,眸中闪过一丝冷意。这些人的试探,只是一个开始。沈家重回京城权力场,注定无法平静。
她回到内院,将情况告知了沈擎天。
沈擎天听完,冷哼一声:“不过是些探路的卒子罢了。不必理会。沈家行事,但求问心无愧。啸天那边联络旧部也要加快,唯有自身足够强大,才能无惧这些魑魅魍魉。”
慕容清婉回到王府自己的院子,心绪却久久难以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