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婵婼被他这副山雨欲来的模样慑住,一时噤了声,但心头那点不服输的倔强仍在,只别过脸去不肯看他,从鼻子里轻轻哼出一声。
聂峋周身气压低得吓人,向前逼近一步。
甄婵婼下意识地后退一步,直至后背抵上树干,再无退路。
他冷硬地抬起手中的马鞭,用鞭柄抵住她小巧白皙的下颌,强迫她抬起脸,与自己对视。
狭长的眼眸眯起,他居高临下地威胁道:“你费尽心机,千般算计才得来的这门婚事,如今却要任性地说弃就弃,你将我大将军府的颜面置于何地?又将我聂峋,当成什么了?”
甄婵婼被他这番话戳得心虚。
确实方才只是她一时意气,口不择言。
这门婚事牵扯甚广,早已不是她能随心所欲说不要就不要的。
可看着他这般咄咄逼人的模样,那股邪火又冒了上来。
她不怕死地抬眼瞪他,继续嘴硬:“左右我这病秧子嫁过去,也是将军府的拖累!聂大人既嫌我行事丢人,不若由你写下退婚书递到甄府,将过错统统推到我身上便是,反正……反正我也不想嫁给旁人,正好去云游四海,找敬泽哥……唔——”
敬泽二字刚跳到聂峋耳里,便冲垮了他所有的理智。
上天垂怜他,才将她送到他身边,她竟敢说要去找萧敬泽!
她早已是他的人,如何能说出这等大逆不道的话!
滔天的怒火熊熊燃烧,他危险地眯起眼睛。
他很有必要让她记起,他们之间早已密不可分没有退路的关系!
他猛地俯身以吻封缄,堵住了她胡说八道的嘴巴。
马鞭柄仍抵着她的下颌,让她避无可避。
那熟悉的霸道气息席卷而来,甄婵婼浑身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奋力挣扎,双手用力捶打着他的胸膛,却被他轻而易举地捉住两只手腕,顺势向上拉高,牢锢在头顶树干上。
他强势撬开她的齿关攻城略地,吞咽下她抗拒的呜咽。
马鞭被他随手扔在地上,空出的大手按住了她乱晃的脑袋。
甄婵婼心下一惊,那夜撕裂的痛楚记忆猛地跳出。
她知道在这荒郊野外,与这个男人硬碰硬绝无胜算。
情急之下,她急速回溯着两人方才争执的起因。
他最初动怒,似乎便是因为……
那声疏远的聂大人。
趁他埋首而下,她哆哆嗦嗦口吃嘟哝道。
“峋……峋哥哥……我知错了……”
聂峋停了下来。
他赤红的眼眸缓缓抬起,对上她水光潋滟的眸子。
可迟来数日被强行压抑的情蛊,此刻却如同决堤的洪水,以毁天灭地之势轰然席卷了他所有的克制。
他声音沙哑。
“来不及了。”
甄婵婼已非不解人事的少女,她感受到他眼下的变化。
她又气又急,慌乱地扭动身体:“不行!”
聂峋强忍躁动,俯在她耳边,声音却软了下来,低声恳求:“上次那野果的毒性未能根除,太医说每月皆会发作一次,唯有……唯有彻底清解,方能痊愈。”
甄婵婼闻言,心头猛地一揪。
这祸端追根究底,还是自己那几颗野果惹出来的!
她咬住下唇,挣扎的力道渐渐松懈下来。
她长呼一口气,紧紧闭上眼睛,心一横,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那……那你快些!”
被这头蛮不讲理的猪拱一次是拱,两次也是拱!
她忍了!
只怪自己今日出门,定是没看黄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