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观南用力握住了他的肩膀,泛白的指尖微不可察的有点颤。黎彧抚摸试探的动作太过出人意料,触感也太过清晰,陌生中带着熟悉,他的思绪都被这一指捅没了,登时有些说不出话。
黎彧像在解析方程式,每做一步就要问一句,“哥哥,我这么做对吗……”
沈观南仰起了头,下巴扬起的弧度性感迷人。黎彧低头咬了口他的下巴尖,然后又含住那里吮吸了一下,再压过来和沈观南接吻。
沈观南嗯了一声,轻声唤他的名字:“黎彧……”
“哥哥……”黎彧压着他的唇瓣呢喃,“好紧啊。”
沈观南烫得厉害,再次说不出话来。他听见黎彧贴着他的耳朵,用能撩动人心的声音陈诉事实:“好烫……哥哥……是这里吗……”
像是触发了某种神秘开关,沈观南陡然哆嗦了一下。黎彧用另一只手按着他的头,吻得更深了。
沈观南抬手就是一巴掌。
他嘴都被亲肿了,舌头也被吸得发麻,嫣红的唇瓣在夜色中泛着清月般的水光,赤裸的胸脯剧烈地上下起伏着,两只眼睛恶狠狠地瞪着南疆王。
这一巴掌与之前扇的是同一边儿脸,南疆王被扇得侧过了脸。他的脸颊更红了,还微微泛起了肿,唇角溢出的一缕鲜红令那张阴森森的面容在浓重夜色中透着毛骨悚然的鬼魅。
“呵——”他像是疯了,居然短促地笑了一声,然后就缓缓转过头来,目光居高临下地落在沈观南身上,眼里有毫不掩饰的侵占欲。
沈观南眼睁睁看着他伸出舌尖舔了一下唇角的血,然后就听到他淡如夜风的声音:“这味道……和上次吻你时一样。”
沈观南听罢,脊背都随之发起了凉。他感觉南疆王比黎彧还疯,疯得令他下意识恐惧。
脖颈忽然被掐住了,南疆王再次压过来强吻他。沈观南不愿意配合,他就故技重施,用大拇指轻按沈观南的喉结,“你知道那天我有多想要你吗?”
沈观南挣扎着,不断扭头躲避南疆王的唇,“我不想知道!”
他不想听,南疆王偏要细细说给他听。他用双手捧着沈观南的脸,直视着沈观南的眼睛,嘴唇贴着沈观南的唇瓣呢喃:“我想就在那里弄哭你,听你哭着说你其实是在意我的,你在意吗?多少是有点在意的吧,你只是在嘴硬,我说的对吗?”
沈观南双手用力推拒着他的身体,说话的声音都发颤:“……你疯了。”
“我是疯了,四千年前我就已经疯了!”
他们脸怼着脸,贴得实在是太近了。南疆王每说一句话,炙热的气息都尽数喷洒在沈观南的脸上,“你知道把灵魂献祭给邪神究竟是什么滋味吗?”
沈观南的眼皮轻轻抽搐了几下,蓦然想起了黎彧提到的共生蛊。
“那感觉……比万蛊噬心的血咒还要痛苦千百倍,真是生不如死啊。”
南疆王喟叹着,双眼紧盯着沈观南,眼里涌出一股滚烫逼人的,沈观南完全理解不了的情绪:“你不知道。沈观南,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以为你眉间这颗痣是怎么来的,那是用我一半寿元换来的!”
纤长的睫羽随着双眼睁大的动作而微微上扬,沈观南震惊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南疆王,惊愕得说不出一句话。
“我连命都给了你,难道你不应该爱我吗?”
“我不能要求你爱我吗?”
南疆王的声音莫名发起了狠:“你不想爱我还想去爱谁!”
他仿佛在顷刻之间就动了怒,撬开沈观南的牙关继续霸道的索吻。沈观南有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再动,也没有再挣扎,整个人都被南疆王的发言劈呆了。
又一道闪电经过,不算大的卧室乍然亮了一瞬。南疆王抓着围系在沈观南腰间的浴巾,扬手往后一扔,浴巾便飞了出去,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下落时能看见纠缠在一起的剪影。
南疆王抬起沈观南的月退搭在肩上,俯下身去,用力裹吸。
淅淅沥沥的雨浇灌着大地,悬在半空中的脚忽而绷紧了脚背,沈观南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红唇微张,不由自主地嗯了一声,“你别……”
“不要这样……”他抓着南疆王的头发,想把他的头推远,南疆王没有松口的意思,裹吸的力道更重了。
他双手握住沈观南的手,压在床褥上,高耸的鼻尖在夜色中一上一下的来回摆云力,时不时就会抵角虫到沈观南紧绷的小月复。
这是一种陌生中透着熟悉的感觉,而且感觉很强烈,强烈到身体好像在火焰中燃烧。沈观南的双眼眯缝得愈来愈厉害,脸颊泛起了潮红,眼尾湿漉漉的,盈着情。云力的水汽。
江面宽阔,空无一物,继续跟下去容易被发现。姜黎彧放出一只蝴蝶,让蝴蝶继续尾随百夫长。
羲珩把隐藏在荒草中的木舟推了出来。两个人乘坐小舟,跟随引路蝶往沧澜江深处荡,来到一座高耸入云的荒山前。
这山横截江面,山体有一道天然裂缝,像一处天然隧道,划过去,就来到另一片更茂密的阔叶林。
百夫长脚力很快,一路都没有停歇,赶了一天一夜的路才出密林,急步赶至夹在古啰与南蜀之间的边关城池——乾水关。
乾水关与雁翎关被一条山脉所隔,原本是南蜀边城,后来被古啰抢了去,这三年来一直在古啰的统治下。
白蛇隐匿在密林里,羲珩望着那道行色匆匆的身影,隐隐觉得不对劲,“我原来以为是那个骑兵用什么方法和他们通风报信了,但现在看来,不是这样。”
“嗯。”姜黎彧认同,“那个骑兵到苗寨第二天他们就来了,时间对不上。”
他伸出手,即将跑进城门的百夫长倏然栽倒在地。他呜咽着,用力捂住羲珩侧脖颈还在流血的伤口。可血根本就堵不住,立刻就从他指缝间渗了出来,淌了一手背。
公子珩身上的伤口实在是太多了,都在汩汩的向外冒着血。姜黎彧低垂着头,急得像个六神无主的孩子,哭得泪眼模糊。
他一处接一处的按,一个接一个堵,越按手抖得越厉害,越堵眼泪喷涌得越多。
为什么是今晚,
为什么偏偏是今晚?
明明马上就要成婚了,
明明已经卸任归隐了。
为什么?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