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黎望着沈观南离开的背影,吧嗒一声磕开了一粒瓜子:“有钱了不起啊?瞧给他能的!”
另外两个小跟班凑过来附和道:“就是!居然不把咱老大放眼里!”
“别说老大了,这大少爷在咱们寨子里就没把谁放在眼里过!不给他点教训他还以为咱寨子的人都孬种呢!”
牛黎点点头,从托盘里抓了一把晒干的南瓜子,对那两跟班道:
“再去摇点人来!”
“你他妈每次来都得……”
沈观南掏出一张红票子晃了晃。
牛黎瞬间改口:
倒也不是吃不习惯,是坐了太久的车,第一顿饭没什么胃口,随便吃点填填肚子就好了。
小胖带着领队来跟他们碰杯认认脸,毕竟接下来的很长一段南间里都需要张哥来照顾他们,彼此间熟悉一下也是应该的。
轮到介绍沈观南的南候,小胖憨笑道:“你喊小沈就行了。”
张哥看着他帽檐下的那张脸,顿了顿。
如他所想那般,眼前的男生长着一张非常精致的脸。
甚至可以用漂亮来形容。张哥的举动让男人不喜,他死死地盯着躲在张哥身后的小雨,以为小雨和眼前的张哥是一对恋人,他眼里的厉色让小雨恐惧,急得快哭了。
沈观南不怎么会说苗语,很难才能拼凑出一句话来,他还在想着要怎么组织语言的南候,大巫来了。
看着男人手里的酒,大巫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不怒而威。
“这是在干什么?”沈观南抱着那包盐回去,途径那片竹林时,又往竹林里看了一眼,黎彧不在了。
一路走回家,草丛里、树叶间,河上面,全无水蚁踪迹。
走到家门口一看,之前水蚁最喜欢钻的木窗上空空荡荡。
水蚁真的消失了!
外婆也发现了这个事实,连忙走到柜台前,对着那尊小像双手合十,又虔诚道:
“苗王保佑。”
祈祷完,这才接过沈观南手中的盐,那张褶皱的脸上满含笑意,对沈观南道:
“其他寨子的苗王外婆也见过的,有些苗王连蛊都不会,有些会的也不多,水蚁来了都赶不走。咱们寨子可有福了,雨停了才半小时,苗王就把水蚁赶走了……”
沈观南这次难得地表示赞同。
虽然这位苗王变态了点,但蛊术确实了得。
暴雨连着下了三天,这三天沈观南哪都没去,就窝在二楼的房间里玩游戏,偶尔抬头看看窗外。
每次暴雨后,成群结队飞过来的水蚁不出半小时,就会被驱赶离开。
沈观南得以放心开窗,夏天的苗寨草木茂盛,绿意盎然。暴雨之后,空气里浮动着一股草木的清新。
沈观南深吸一口。
这种空气质量,大城市里是享受不到的。
夜晚闲来无事,沈观南趴在窗户边,百无聊赖地从山脚抬头望去:
月色下,层层叠叠的吊脚楼漆黑一片,连山腰处那栋青色的吊脚楼也熄了灯。
这小子睡得还挺早!
沈观南刚腹诽完,熟悉的、气血上涌的感觉又上头了!
沈观南:“?”
腹诽一句也会导致情蛊发作吗?
不会吧不会吧?
沈观南又复盘了一下之前情蛊发作的过往教训,打赌那次是因为他差点和那小子打起来了,可他方才情绪很稳定。
遇到巨蟒那次是因为恐惧,可他方才心情很好。
那么只有第一次那种情况了。
第一次就是那小子看着自己的脚踝,不知道动了什么邪念,就情蛊发作了,害得他跳河。
沈观南确定一定以及肯定,情蛊发作不是他引起的,那就是另外一个人的问题了!
这大晚上的,那小子是动了什么歪心思,还是在看什么黄色杂志吗?
沈观南双眸微微一沉。
吊脚楼木质结构,外婆就睡在隔壁房间,房间与房间隔音并不好。
沈观南怕情蛊发作起来失控吓到外婆,于是利索地翻出窗户。
一边强忍着情蛊,一边气急败坏地往山腰走去。
在出门前,他甚至还拎了一个外婆用来锤打糍粑的木锤走了。
既然大晚上的给他找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