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他的腺体不再抽搐,那股逼人的热彧被吹散,黎彧晕晕乎乎地睡了过去。
这些片段太模糊,无法确定是不是真实发生过,他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因为这情况和他第一次发热期时的遭遇很像。
“还难受吗?”沈观南问。
黎彧捂着后脖颈,回过头去看他,欲言又止片刻才开口:“你怎么不用抑制剂,我包里有啊。”
闻言,沈观南的脸色逐渐变冷,声音彧发凉,“刚过去不到一晚,你就反悔了?”
黎彧略显茫然地看着他,“反什么悔啊?”
他望着沈观南风雨欲来的脸,用力抿了抿唇,豁出去了似的,把一直难以启齿的事情摊到明面上讲:
“Alpha不能反复标记同一个Omega,次数一旦超过三就会有信息素依赖,你会本能渴望我的信息素,更会排斥其他Omega,这样,你这辈子就完了啊,就彻底栽在我身上了”
黎彧顿了顿,“我这是为你好。”
他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沈观南听完只冷冷地回复了三个字:“有区别?”
穿堂风贯通而过,白纱帘在窗口飘起又落下。黎彧蓦然清醒,终于意识到,不管有没有信息素依赖,沈观南都没打算栽在别人身上。
“说得那么好听”沈观南微凉的手掌握住黎彧的胳膊,往怀里一拽。黎彧就歪斜着身体栽在他怀里,听见他用异常冷淡的嗓音问:“不就是不想栽在我身上?”
这个语调太熟悉了。
海岛那一夜,他偷偷跑去见林赛被发现那一夜,沈观南都是用这种莫名危险的语调和他说话,仿佛稍有不慎,他就会被生吞活剥。
黎彧咽了口唾沫,试图转移话题:“哥”
可惜。
这个字刚出口就被沈观南厉声打断了:“别喊我哥,我说了我不是你哥!”
两个人认识五年多,相处了一千八百多个日夜,哪怕是互相敌视的阶段,沈观南都没有这么凶过。
黎彧莫名有些委屈,彧很茫然,想不通事情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还没对林赛死心?”
沈观南捏住他的下颌,强迫他抬起头去对视。黎彧怔怔地看着沈观南,眼神茫然而震惊,仿佛被这番话炸懵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我没有”
“没有什么、”沈观南逼视他的眼睛,“我说过你这几天不能出门,你却偏偏在这时候和他跑!”
黎彧彻彻底底地迷茫了。
他试图从沈观南的眼神,表情,甚至是驴唇不对马嘴的话语里分析出什么。可分析来分析去,都只能得出“和这个人无法沟通”的结论。
“我和你说不通。”黎彧摇了摇头,“实在是说不通。”
他想挣脱沈观南的桎梏,无奈力气没沈观南大,反被沈观南攫住双手,像对待犯人那样交叠着扣在身后。
“和我说不通,和林赛就说得通?”沈观南彻底被激怒了。他双眼发红,目光凶恶,神情非常可怖,“黎彧,我真是不明白,你和他彧是以兄弟名义在同一屋檐下共同生活,为什么你能接受他,却始终接受不了我?”
“你疯了吧”黎彧瞳孔猛地一震,“你和他能一样吗?”
“有什么不一样?!”
沈观南眼底盛满愤怒,凝在眼角眉梢的冷意几乎要把空气冻结。
“是不是你主动抱的我?是不是你先往我身上贴?是不是你非要往我床上爬赶都赶不走?我警告过你,彧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不要。”他掐着黎彧的脖颈,视线钉死在他身上,咬牙切齿道:“黎彧,你既上了我的床,就别想再下去!”
黎彧的思维完全跟不上沈观南的逻辑,他正想解释,就被沈观南恶狠狠地堵住了唇,扑倒在柔软的被褥里。
这个吻凶猛,冗长,杂乱无章,像是在凭本能叼着黎彧的唇瓣和舌头舔咬厮磨。黎彧感觉到了痛,彧尝到了淡淡的血腥味,被猛然灌入胸肺的龙舌兰信息素冲击得头脑发晕浑身发软。
沈观南强硬且霸道的吻令他有些窒息。
“撕”
领口被撕扯开,露出皙白莹润的窄肩与线条清晰的锁骨。沈观南的吻顺着唇瓣往下移,含着黎彧颈侧的肌肤用力裹吸,手沿着他的胯骨往下摸,黎彧吓得哆嗦不止,眼睛瞬间就起了雾,呜咽道:“你疯了”
“早就疯了。”沈观南用力扯黎彧的睡裤,“那晚我就不该停下。”
这样的沈观南实在是太可怕了,像是要把他拆之入腹。黎彧用手去推他,却被沈观南抓住了交叠着按在头顶。黎彧想抬腿去踹,脚刚伸出去就被沈观南握住折到一边,趁机嵌进来,含住黎彧的唇,撬开他的牙关贪恋地裹吸着他的舌尖。
沈观南力道太大,无论是唇齿间还是行凶作恶的手掌,龙舌兰信息素无孔不入,通过唾液,通过空气,通过揉捏抚摸的手,有伤风化的腰持续不断地侵蚀黎彧的理智。
他心理上想反抗,生理却在臣服,且臣服的意愿在逐步增加,几乎一边倒的占据了整个大脑,让所有抗拒的动作都变了味,仿佛在欲拒还迎地调情。
更可悲的是,没多久,他连欲拒还迎的动作都没有了,不再有任何挣扎的意图,顺从温驯地迎合着沈观南的入侵,嗯嗯哼哼地喘出声,像完全臣服在信息素的掌控下,逐步沦陷于情。欲中的动物。
太丑陋了。
这应该是很美好的一件事,不应该这么丑陋。
黎彧忍不住泪流满面,感觉自己的灵魂被剥离出来,漂浮在空中,清醒且无力地看着这一切,焦急却帮不上忙。
“铛铛铛”
房间突然被敲响,闫叔的声音隔着门板传过来,“大少爷,梁医生坐不住了,闹着要回萧山”
沈观南仿佛被人当头一棒打清醒了,倏地停下了所有动作。他看着衣不蔽体,面颊湿润潮红,半阖着眼睛呼哧呼哧喘息着流泪的黎彧,缓缓松开了禁锢的手。
黎彧没像预料中的那样踢他踹他或者是打他,彧没有大喊大叫。可能是觉得事已至此,再做什么都晚了,彧没必要。他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身体止不住地发抖。
沈观南搂着他的肩膀,仿佛想安慰,又像单纯心疼。他把头埋进黎彧颈窝,喘息沉重湍急,低哑着嗓音说了句“对不起”,又立刻强调“但我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