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风卷起“苏氏赈军”的杏黄旗,将那一抹亮色吹向西山的方向。
不到两个时辰,逃兵的消息便如雪片般飞入残破军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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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那仅剩的八十余名死士中,又有大半趁着夜色逃亡,只在营中墙壁上,用血涂下一行字:宁做庶民,不负赤莲。
血迹尚未干涸,已被寒风吹裂,像一道道无声的控诉。
戌时,夜幕深沉。
北门外那片枯败的树林深处,雾气弥漫,宛如鬼域。
湿冷的泥土渗入衣襟,带着腐叶与地下水的腥气。
烬安亭精锐护卫队长红护卫,正带着二十名亲训死士,如壁虎般潜伏在巨大的古槐根穴之中。
她的手掌贴着地面,能清晰感知到远处铁蹄踏地的微弱震动。
她手中紧紧握着一枚由林墨特制的骨哨——“鸣心哨”。
此物吹响时,人耳几不可闻,其声波却能引动人心深处最原始的恐惧,轻则心悸晕厥,重则肝胆俱裂。
那是“摄魂三器”之一,三年前林先生便说过:“真正的战争不在刀锋,而在人心。”
她冰冷的目光紧盯着远处游弋的火把轨迹,如猎豹锁定猎物。
忽然,一道黑影如狸猫般窜至近前,是苏烬宁安插在敌营的眼线赵士兵。
他压低声音,急促地说道:“大战将已下令,亥时整准时攻门!但小军师起了疑心,怀疑护城河上的浮桥有诈,正派斥候绕道查探!”
红护卫眸光一凛,杀气顿显。
她毫不犹豫地从怀中取出三枚小巧的铜铃,以特异的手法嵌入身前的泥土之中,布下“惊蝉阵”。
铃身微颤,与大地共振,一旦有敌军踏入围线,震动将通过土壤传导,扰人心神。
她调整呼吸,鼻腔吸入的空气冰冷刺痛,肺腑如被针扎。
她对着身后的死士做了一个准备的手势,口中喃喃自语:“小姐说了,这一战,要让他们自己停下脚步。”
亥时整,北门雷动!
“杀——!”
大战将一马当先,率领仅剩的八十余骑,如一支黑色的利箭,直冲吊桥!
铁蹄踏碎地面薄薄的寒霜,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仿佛踩在无数碎骨之上。
马鼻喷出的白气与夜雾交融,形成一片流动的灰幕。
城楼之上,绿将军按剑而立,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讥诮。
他沉声下令:“只燃烽火,不一箭!让他们过来!”
烽火冲天而起,将夜空染成一片血红,映得每个人的面孔都如厉鬼。
然而,无一支箭矢射下。
就在敌骑即将撞上城门前的铁闸时,异变陡生!
“嗡——”
一阵来自地底的低频嗡鸣骤然响起,仿佛大地深处有一只巨兽在呻吟!
“惊蝉阵”启动!
冲在最前方的十数匹战马瞬间受惊,它们出凄厉的嘶鸣,人立而起,肌肉剧烈抽搐,将背上的骑兵狠狠甩在地上。
有人摔断了肋骨,闷哼着蜷缩在地;有人挣扎欲起,却被后续失控的战马践踏而过,出令人窒息的哀嚎。
整个冲锋阵型瞬间大乱,人仰马翻。
大战将凭借凡的骑术强行稳住坐骑,他目眦欲裂,怒吼道:“稳住!继续冲!”
就在此时,红护卫鬼魅般的身影已跃上箭楼一角,她将“鸣心哨”凑至唇边,用力吹响!
一道无形无质、却凄厉无比的声波,如死神的镰刀,瞬间掠过混乱的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