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传到朝会,正在议事的户部刘侍郎听闻此事,当场眼皮一翻,竟直挺挺地晕了过去,倒地时袍袖扫落茶盏,瓷片与茶水四溅,出刺耳的碎裂声。
脾气火爆的兵部张尚书更是怒不可遏,一把将手中的青瓷茶盏狠狠砸在地上,摔得粉碎!
“岂有此理!妇人干政,竟敢动摇国本,毁我大萧社稷纲常!奇耻大辱!”他的吼声震得梁上尘埃簌簌落下。
午时,奉天殿外,金乌高悬。
文武百官黑压压地跪了一地,神情肃穆,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连呼吸都仿佛被无形之手扼住。
苏烬宁并未亲临。
她只派了青鸢,一身素衣,立于白玉阶前,自袖中取出一方赤金令牌高举——那是先帝临终所赐,唯有宗庙危急时方可启用。
青鸢手持一卷《清逆书》,当着所有人的面,用清越而冷冽的声音,将太后与华贵妃勾结西山营、企图毒杀北门降卒、伪造先帝遗诏、动摇国本的三桩大罪,一一公布于众。
话音刚落,林墨上前,当众展示了“九阴断肠散”的毒物样本与试蟾验毒的惊悚过程。
紧接着,陈太医高声宣读了由太医院三十六名太医联合署名的证词,证实了“迷魂香”的存在及其效用。
毒杀令、伪诏书、炭笔密信,三项铁证,环环相扣,无可辩驳!
百官哗然,随即化为滔天的愤怒。
年迈的礼部尚书颤巍巍地走出队列,老泪纵横,对着奉天殿的方向叩泣告:“祖宗在上!请陛下下旨,即刻拘禁华贵妃,软禁太后于永宁宫,待宗庙公议,明正典刑,以安天下臣民之心!”
“臣等附议!”
“请陛下下旨,明正典刑!”
山呼海啸般的声浪席卷了整个宫城。
全场百官,无论派系,尽数跪拜,齐声高呼。
唯有那座象征着至高皇权的乾清宫方向,死寂一片,久久无声。
戌时,夜幕低垂。
偌大的乾清宫内,烛火摇曳,空旷而寂寥。
萧景珩独自一人端坐于冰冷的龙椅之上,一言不。
殿内所有的宫人都被他遣退,只剩他自己,像一尊被世界遗弃的孤寂雕像。
他的手中,还握着一只新折好的纸蝴蝶,翅膀纤薄,纹路精致,指尖能感受到纸面细微的褶皱,却再也没有点燃它的念头。
殿门被轻轻推开,孙宫女端着一碗清汤,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脚步轻得如同落叶拂地。
她将汤碗轻置于御案一角,瓷碗与木案接触时出轻微的“嗒”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这是她最后一次入内。
“娘娘让奴婢传话。”她的声音低得仿佛随时会散在风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说,若陛下想见她,今夜可赴西苑烬安亭一叙——但必须徒步前往,不带仪仗,不随护卫。”
萧景珩僵硬的身体终于动了一下。
他抬起头,那双曾掌控一切的眸子此刻却充满了血丝与茫然,良久,才沙哑地问出一句:“她……到底想做什么?”
孙宫女深深地低下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记忆中那个会在雪夜里抱着她取暖的少年皇帝,早已不在。
现在的他,是孤家寡人,也是困兽。
“娘娘说,您曾经是这盘棋的执棋人,如今,您却成了这困局本身。她说,她不想赢您,她只想……救这个天下。”
说完,她行了一个大礼,衣袖拂过冰冷的地砖,如同落叶归根。
起身,退下,消失在殿外的黑暗中,再未回头。
窗外,清冷的月光如水银泻地,透过雕花窗格,照亮了龙椅的扶手。
在那光滑的紫檀木上,不知何时,竟被人用利器刻下了一个极浅的“烬”字。
那字迹纤细而深刻,仿佛早已与这至尊之位融为一体,深嵌于岁月的骨血之中。
萧景珩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那个字,瞳孔骤然收缩。
他猛地攥紧了拳,掌心的纸蝴蝶瞬间被捏得粉碎,化作一团无声的齑粉,从指缝间簌簌飘落。
他缓缓站起身,没有走向殿门,也没有望向西苑的方向。
他的目光,穿透了重重宫墙与无边夜色,最终落向了京郊西山那片黑沉沉的山峦。
那里,还有他最后的棋子,最后的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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