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千万。
他当练习生三年,只零星接过几个小活,扣掉公司抽成、日常开销,真正存下来的不过十几万。
别说两千万,二十万他都拿不出来。
拿不出来,那就只能留在公司,继续卖命。
等五年过去,他也许还有时间,但那时候的他,可能早就没了心气了。
林子宽翘着二郎腿,笑着问:“怎么样,看得还行吧?”
“这份合同真的是为你量身定制的,提成很高,公司对你是有打算的。你爸也帮你争取了不少,放在整个公司,你这待遇已经算头一份了。”
李念没说话,手指却越攥越紧,纸张被捏得皱巴巴的,嘴唇抿成一条线。
林子宽还在笑,语气轻快得像在说什么好事:“你看你现在也才刚成年,很多事情本来就不好处理。你爸妈是为你好,提前帮你铺好路,你省了多少事啊?”
话音刚落,李念“啪”地一声把合同拍在桌上,站起来。
“你出去。”他说。
林子宽一愣,笑容僵了两秒:“这突然的生什么气呢?”
李念没再多说,直接推开门。
“出去。”
林子宽被半推着赶出了门口,连说带笑地想缓和气氛:“哎哟,小年轻就是这样,情绪起伏大。”
他转头看还站在屋里的钱小雅,说:“你别走,在这儿等会儿,他冷静下来再把今天的事交代清楚就行。”
钱小雅愣了下,点了点头,站在原地,神色有些局促。
屋里重新安静下来。
李念回到桌前坐下,合同还摊在那儿,纸角翘着。他抬眼看了一下,见钱小雅还站着没动,神情有些尴尬。
他虽然心情很不好,但也知道这事跟她没关系。
“你坐吧,我去洗个脸。”他说语气平静。
钱小雅轻声“好”了一句,拉了把椅子坐下,小心地把包搁在腿上。
李念进了洗手间,冷水扑在脸上的一瞬,他闭了闭眼。
镜子里的自己眼神发红,额角还残留着刚才的情绪。他用毛巾擦了擦水,尽力让呼吸平稳。
等他出来时,钱小雅已经把文件资料摊开在桌面上。
“这两周的行程我整理了一下,我们可以现在对一遍。”她说。
李念点头,坐回原位,配合地听她说完安排。
对话中,钱小雅慢慢松了口气。李念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冷淡,甚至意外地耐心,哪怕看得出他疲惫极了,也没有敷衍她半句。
她抬头偷偷看了他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你刚才……是因为合同的事生气吗?”
李念闻言,愣了一下。
然后笑了笑,没说话。
那笑很淡,却像是把一整个情绪深埋进去了。
钱小雅忽然不知道该不该追问下去,只好默默把文件收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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