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警官对齐教授敏锐的观察力表示赞赏,接着说:“还行,淮扬菜就是太清淡,翻遍菜单也找不到一道辣菜。”
齐知舟好奇道:“你不是不吃辣吗?”
边朗回答:“警校那会儿有个舍友是西南来的,无辣不欢,我被他带的多少也能吃点儿。”
齐知舟顺着这个话题往下聊:“读警校很辛苦吧?管理一定很严格。”
“还行,”边朗揶揄道,“我从小就被你体罚惯了,能适应。”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低笑出声,气氛难得的轻松和谐。
他们从边朗的校园生活聊到了齐知舟的,边朗问:“基因科技挺前沿的,怎么想到研究这个?”
齐知舟吃得差不多了,用纸巾抿了抿嘴唇,最简单的动作也能被他做出优雅的感觉。
“当时头脑发热,随便选的。上学的时候也想过转专业,担心找不到工作。”
“你长成这样,再不济也能当个明星,比方锦锦手机里那些小鲜肉好看多了。”边朗吸了一口气,“原来天才也会有这种困扰。”
齐知舟摆摆手:“我算不上什么天才,好几次课题做到崩溃,差点就误入歧途了。”
边朗:“比如?”
齐知舟:“比如把实验室炸了,比如把导师挂在吊顶电扇上转,或者把笨蛋组员卖到辛者库做苦力。”
·
齐教授一本正经说这话的样子格外可爱,边朗看着他带笑的眼眸,手里的筷子没拿稳,“啪”地掉在桌上。
他拆开一副全新的餐具:“我有点好奇,要是把鸟的基因弄到我身上,我是不是就能飞了。”
齐知舟波澜不惊:“你说的是科幻电影吧?异种基因的移植,无论是伦理层面,还是技术层面,都不支持实现。”
边朗表面看不出丝毫异样,仿佛真的只是在闲聊:“要是强行移植了呢?”
齐知舟说:“会死。”
边朗:“有没有接受移植后,不会死的特殊情况?”
齐知舟笃定地说:“没有这种可能,人类间的基因排异死亡率都高达70%,更何况是不同物种。”
边朗仔细辨认齐知舟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语气依旧漫不经心:“齐教授,你是研究这个的,你没做过这种。。。。。。叫什么?唔,异种基因的移植吧?”
齐知舟平静道:“没有,我的研究课题都经过官方报批,合法合规。”
边朗上半身向后一靠,懒懒道:“别这么严肃,我就是随便问问。”
齐知舟整了整衣襟,微笑告别:“要是没有其他事,我就先回去了。”
他起身离开,边朗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齐教授。”
齐知舟停下脚步:“边警官,还有事吗?”
“今天的鳝鱼不够鲜,你只动了一筷子;文思豆腐不够细,你碰都没碰;有颗虾仁的虾线没去干净,你就不再吃这一整道菜。”
齐知舟的表情凝固了,他没有回头,却能感觉到边朗定格在他身上的炽热视线。
背后响起椅子与地面的轻微摩擦声,应该是边朗起身了。
“二十七岁了,还是挑三拣四,”边朗嗓音带笑,又带着某种更加浓烈的、难以抑制的情感,“没人伺候就不肯好好吃饭。”
齐知舟仿佛一个被戳破华美包装的人偶,难以言喻的痛楚浮出心头,他第一次抛下了所谓的得体,脚步匆匆地离开。
边朗深深注视着他挺拔清瘦的背影。
·
回市局的路上,林森打来电话,汇报案件有了新进展。
“边队,城西分局在磴口那一带抓了个瘾君子,那小子磕大了,见到警察就跪下说全都交代,他说自己杀人了,尸体就塞在宿醉酒吧后门的垃圾桶里。”
边朗眉头一皱,沉声道:“我马上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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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齐知舟回到办公室,遮光性极好的窗帘将明亮的日光拒之在外。
他将自己全然浸入黑暗,抬手遮住脸颊。
良久,他缓缓放下手臂。
手机震了震,是方如山发来的消息:“知舟,今天的花喜欢吗?我看到它的第一眼就想到了你,也许是因为美好的事物都很衬你。”
齐知舟面无表情地答复:“谢谢,我很喜欢。”
方如山字里行间掩不住的惊喜:“喜欢就好,给你送了这么久的花,你第一次说喜欢,我很开心。知舟,我有位朋友是法餐大厨,在新阳开了一间西餐厅,我想邀请你一起去尝尝他的手艺。”
齐知舟的目光森寒冰冷:“好,我很期待,明晚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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