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晴原以为自己靠的是现代知识碾压时代,可渐渐现——这个“病妻”,懂的竟不比她少。
赵阿婆悄悄送来一筐草木灰,压低声音:“我家老头子以前在府城当园丁,说这东西补‘钾’,能让苗壮秆硬。”
苏晚晴郑重接过,记入她的麻纸笔记:“草木灰——补钾,促根系,防倒伏。”
她没有系统,没有金手指,有的只是一本本亲手写下的经验簿,和一颗不肯低头的心。
第六日傍晚,周大郎醉醺醺地晃过田埂。
他肩宽背厚,满脸横肉,是周家最凶悍的打手。
此刻一脚踹翻堆在一旁的碎石筐,酒气冲天地吼:“女人!你占着这地,是不是忘了是谁让你住进这屋子的?我姐说了,这宅子本该归周家!”
苏晚晴正弯腰整理石埂,闻言缓缓直起身,抹去额上汗水,冷眼看去。
“你姐抢田产的时候怎么不说不像话?”她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这地是我丈夫拿命换的,现在我要让它活过来——你要是不服,尽管来告。”
说着,她举起锄头,重重插入新翻的黑土。
“咚”一声闷响,泥土裂开,如绽开花瓣,湿润的芬芳扑面而来。
周大郎一愣,竟被那气势压住,踉跄后退半步。
围观村民屏息静气。
那一瞬,他们看到的不是一个寡妇,而是一头觉醒的母狮。
夜深人静,苏晚晴坐在灯下,翻开账本,在“土地改良”条目下写下:
【第六日完成:深耕破土o亩;绿肥出苗率;石埂完工米;气温稳定上升,无强风预警】
她停笔片刻,望着窗外月色洒落院中,忽然低声问:“你说……如果我把糯米种在这里,会不会比山外贵十倍?”
屋内寂静。
良久,谢云书靠在床头,轻咳两声,嗓音虚弱却坚定:“前提是……种子要够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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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点头,目光落在桌角一只密封陶罐上——里面静静躺着几粒泛着微光的糯米种子,是她从第一批酿酒余粮中精心挑选、低温保存的优种。
而明天……
她将取山泉,加热至五十度。
晨光初透,薄雾如纱,那片曾被讥为“死土”的荒地,如今已铺开一层嫩绿的绒毯。
紫云英与豆萁交织蔓生,根系在地下悄然腐化,释放出滋养泥土的养分。
空气里浮动着湿润的草木清香,像是大地久病苏醒后的第一口深呼吸。
苏晚晴蹲在田头,指尖捻起一撮表土,轻轻一揉——松软、黑润,带着微微潮意。
她嘴角微扬,
七日之约已到,春桃没来。
倒是赵阿婆拄着拐杖早早守在田边,看着眼前景象,浑浊的眼中泛起泪光:“真成了……真成了啊!这不是草,是命啊!”
苏晚晴没多言,只将早已备好的糯米种子取出。
陶罐启封那一刻,几粒饱满晶莹的稻种静静躺在掌心,泛着淡淡的乳白光泽——这是她从第一批酿酒余粮中千挑万选留下的优种,低温窖藏月余,只为今日。
她提桶走向山泉,脚步沉稳。
五十度的温水在木盆中荡漾,热气氤氲而上,映得她眉眼坚定如刀刻。
温汤浸种法——前世非遗技艺中的冷门绝活,能有效杀菌、打破休眠、催芽齐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