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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暗流再起（第1页）

裂魂谷一战，惨烈落幕。

幽冥眼崩毁，鬼面法王伏诛，残余教徒或降或逃。弥漫谷中多年的阴森死气，随着空间裂隙的彻底闭合，开始缓缓消散，久违的天光刺破浓雾，照亮这片满目疮痍的土地，却照不散那浸入泥土的暗红与空气中残留的血腥。

胜利的代价，巨大到令人窒息。联军伤亡近半，剑阁与天策府精锐折损尤重，各派皆元气大伤。战场清扫持续了整整一日，收敛同伴尸骨，救治重伤员，每个人的脸上都看不到喜悦，只有劫后余生的疲惫与深入骨髓的悲恸。

林枫在叶倾城与毒手药叉的搀扶下，返回剑阁。他虽成功吞噬空间湮灭之力，寂焰剑体大成，修为突破至化境中期，但强行容纳、炼化那等恐怖能量，对肉身与神魂的负荷乎想象，内里虚耗极大，需要长时间静养巩固。

剑阁上下，将他奉若神明。若非他最后那惊天动地的一剑以及吞噬湮灭、格杀法王的壮举，此战结局不堪设想。弟子们看他的眼神，充满了狂热的崇拜与深深的敬畏。

静室内，林枫盘膝而坐，双目微阖。体内混沌内力如同奔腾的大江，自行运转周天，滋养着受损的经脉，巩固着新生的境界。寂灭剑意与赤焰精粹已彻底交融，化作一种更深邃、更内敛的灰金色能量，流淌在四肢百骸，心念微动，便可爆出湮灭焚天之力。他的灵觉也变得更加敏锐，能清晰地感知到天地间能量的细微流动，甚至能隐约捕捉到一丝若有若无、来自极遥远西方的空间波动残留——那是幽冥眼彻底闭合前的最后涟漪。

“幽冥教主……那道死亡光线……”林枫心中沉吟。最后那隔空一击，精纯恐怖，蕴含的死亡法则远鬼面法王，绝对是幽冥教主本人，或其背后那所谓“圣神”的力量。对方不惜代价穿透近乎闭合的通道动攻击，可见其愤怒与不甘。幽冥眼被毁，对其计划定然是沉重打击，但绝非终结。

“必须尽快恢复，幽冥教的报复，不会太久。”林枫压下思绪，全力疗伤。

三日后，剑阁听雪堂。

压抑的气氛稍减，但凝重依旧。谢流云坐于主位，虽面色依旧苍白，眼神却锐利如昔，经此一役，他威望更隆。下手左边是以凌云长老为的总坛来人，右边是穆云深、各派代表以及伤势稍愈的林枫、叶倾城、毒手药叉。

“此战，惨胜。”谢流云声音沉缓，打破沉默，“幽冥眼已毁，蜀中暂安。此乃林小友舍命搏杀、诸位同道浴血奋战之功！剑阁，谢过诸位！”他起身，郑重一揖。

众人连忙还礼。凌云长老叹道：“流云师侄不必如此。除魔卫道，本是我辈分内之事。只是没想到，幽冥教势力竟已膨胀至此，其教主实力，恐怕……”

众人心有余悸。鬼面法王已是化境后期，那幽冥教主隔空一击便能重创林枫（他们不知林枫是吞噬而非被创），其实力恐怕已臻化境巅峰，甚至……触摸到了那传说中的境界？

“经此一役，幽冥教主力虽受重创，但其根基未损。”林枫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幽冥眼只是其计划一环，甚至可能只是障眼法或其庞大拼图之一。京畿之乱未平，国师玄冥未现，幽冥教主真身未出。其‘降临’大计，绝不会因一隅之失而停止。”

“林小友所言极是。”穆云深沉声道，“天策府最新密报，京畿局势愈糜烂。高力士余党与幽冥教徒勾结，已控制大半禁军，皇城被围得水泄不通。陛下与贵妃处境堪忧。朝中忠良或被清洗，或噤若寒蝉。更令人不安的是，各地藩镇似有异动，粮草兵马暗中调动，恐有大事生！”

“四海商会的渠道也反馈，近月来，有大量不明物资通过漕运与官道，秘密运往……西北方向？”牡丹夫人的嬷嬷补充道，面露疑惑，“并非蜀中。”

“西北？”众人一怔。幽冥教的重心一直在蜀中与京畿，为何突然转向西北？

林枫心中一动，忽然想起寂灭子玉简中提到的只言片语——“幽冥真界”、“圣火源晶”、“异域通道”……还有，师父苏不言与剑圣独孤风最后失踪的方向，也是西北大漠！

“西北……恐怕才是幽冥教真正的核心所在！”林枫眼中精光一闪，“蜀中幽冥眼，或许只是其用来吸引注意、汇聚力量的幌子，或者……是其计划的某个次要节点！其真正目标，可能在西北！那里，或许有另一处更重要的‘眼’，或者……连接所谓‘幽冥真界’的真正通道！”

一石激起千层浪！

众人骇然失色！若真如此，那他们之前在蜀中的血战，岂非只是打掉了对方一个前沿据点？幽冥教真正的主力与阴谋，早已悄然转移？！

“必须立刻确认！”谢流云果断道，“秦长老，冯长老，立刻动用所有暗线，全力探查西北动向，尤其是关于大规模人员物资调动、以及任何与幽冥教、异象相关的信息！”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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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统领，可否请天策府西北边军的旧部协助探查？”

穆云深苦笑：“西北边军……情况复杂。自国师把持朝政后，边军将领多有更换，恐难尽信。但我会尽力联系可靠旧部。”

“我等也会传讯宗门，留意西北异常。”各派代表纷纷表态。

“林小友，你伤势未愈，暂且安心休养。一有消息，我们再议行动。”谢流云看向林枫。

林枫点头，他知道此刻急也无用。

会议散去，众人各司其职，紧张忙碌起来。

林枫回到静室，却无法静心。西北的线索让他心中不安愈强烈。他取出得自寂灭子的那枚古朴“须弥戒”，灵觉深入其中，仔细翻阅那些关于幽冥教的零星记载。

记载大多残缺，语焉不详，多是寂灭子晚年探查的猜测与片段。反复出现“圣火”、“祭坛”、“异界之门”、“血祭”等字眼，并提及幽冥教信仰一尊名为“幽冥主宰”的邪神，渴望打开通道，接引其力量降临，重塑此界。

其中一页残破笔记，吸引了林枫的注意：“……西北有赤地千里，传说乃上古战场，空间薄弱，有地火异力残留……幽冥教徒似于此地频繁活动，搜寻‘源火之种’……疑与开启‘真界之门’有关……苏兄与独孤亦曾前往探查，自此失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