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彻底笼罩了东京,时间滑向晚上九点。
璃光院星野结束了便利店的兼职,拖着略显疲惫的身体,踏上了回家的路。
秋季的夜晚寒意渐浓,街道两旁的店铺大多已经打烊,只剩下零星几家居酒屋还亮着昏黄的灯光,传出模糊的谈笑声。路灯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在空旷的人行道上孤独地变换着形状。
路上的行人稀少,偶尔有几个也是裹紧外套,低着头步履匆匆,仿佛急于逃离这清冷黏稠的夜色。
星野也下意识地拢了拢自己不算厚实的外套,将半张脸埋进初音亲手织的那条围巾里,鼻尖萦绕着若有似无属于她的清甜香气,这让他冰冷的手指似乎也找回了一丝暖意。
独居多年的他早已习惯这种夜晚的孤寂,只是此刻,心中因为挂念着去处理suii事务的初音,而比平时更多了一丝空落。
拐过一个熟悉的街角,再穿过一条小巷,就能看到自家公寓那熟悉的轮廓了。然而,就在他刚刚踏上巷口的路面时,一辆黑色的轿车,如同夜色中悄然滑行的魅影,毫无预兆地地停在了他的面前。
车体流畅而低调,但在昏暗的光线下,依然能感受到一种不容忽视的厚重质感。
心脏猛地一缩!璃光院星野的脚步瞬间顿住,全身的肌肉下意识地绷紧!
由于光线昏暗,他一时无法分辨车型,但这种突兀的拦截方式,让他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些不太好的联想——霓虹的黑帮!
他自问从未招惹过这类人物,但警觉心在此刻提到了顶点。他悄悄后退了半步,右手不动声色地握紧了单肩背包的带子,眼神锐利地盯住那扇深色的车窗。
就在他屏息凝神,思考着是转身离开还是出声询问时,后排的车窗,毫无预兆地降了下来。
星野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然而预想中凶神恶煞的面孔并未出现,车窗后露出的,是一位老年男性的上半身。
他梳着一丝不苟的银白色短,面容虽有岁月的刻痕,却依旧能看出曾经的俊朗与威严。他穿着一身剪裁极其合体的深色西装,领带系得端正,整个人散着一种久居上位,不容置疑的严肃气息。
“璃光院星野君……”
老者的声音平稳,带着老年人特有的低沉沙哑,却字句清晰,有一种天然的压迫感,
“能否上车一叙?”
男主的警惕心瞬间拉到了极致!他悄悄地再次向后挪了半步,身体呈现出一种微妙的防御姿态,黑眸中充满了审视与不解。
“你是……”
他试图开口询问,声音因为紧张而显得有些干涩。
然而,他的话还未问完,仿佛是为了回应他的疑问,与老者对座的那一侧车窗,也在此刻缓缓降下。
当看清车窗后那张低垂着,被金色刘海遮掩了大部分神情的侧脸时,星野如同被一道惊雷劈中,整个人彻底僵在了原地,血液仿佛在瞬间凝固!
“……初音?”
他的声音不受控制地带上了一丝颤抖,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愕!
怎么会是初音?她不是应该在suii的工作室吗?为什么会和这个陌生的老人坐在一辆车里?而且……她的状态……
此时的初音,低垂着头,浓密的金色丝掩盖了那双总是闪烁着星光的紫水晶眼眸。
她没有任何动作,没有任何表情,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周身散出的却是一种令人心悸的死寂气息,仿佛所有的活力与光彩都被瞬间抽空,只剩下一个精致却空洞的躯壳。
这绝不是他熟悉的会笑会闹,会撒娇会害羞的初音!
男主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各种各样的猜测如同沸腾的泡沫在他脑海中翻滚炸裂!
绑架?威胁?还是初音的身份暴露了?这个老人……究竟是谁?
直到这时,他才后知后觉地注意到,停在自己面前的并非普通轿车,而是一辆线条优雅,气势非凡的加长版迈巴赫!
这更加印证了他心中的不祥预感——对方的身份,绝非寻常。
仿佛无视了星野脸上变幻莫测的难看神色,车内的老者轻轻闭上了眼睛,语气中带着一种复杂难辨的沉重叹息,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请求:
“现在……可以聊聊了吗?”
仿佛被老者这句话触动,初音终于缓缓地抬起了头。
当她的目光与星野对上的那一刹那,星野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骤然停止了跳动——
那双总是盛满了天真烂漫,狡黠深情的紫水晶眼眸,此刻却像是蒙上了厚厚的尘埃,空洞、压抑,甚至带着一丝麻木的绝望!里面没有了光,没有了温度,只有一片令人窒息的虚无。
那眼神是如此陌生,陌生到让星野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一股冰冷的恐惧顺着脊椎迅爬满全身。
这绝不是伪装!他能感觉到,初音此刻正承受着巨大的,难以言说的痛苦!
最终,星野咬了咬牙,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拉开了沉重的车门,弯腰坐进了初音旁边的位置。车门“砰”地一声关上,隔绝了外界的空气,也仿佛将他拉入了一个未知的压抑旋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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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几乎是立刻平稳地启动,悄无声息地加,汇入了夜晚的车流,将熟悉的街景飞抛在身后。
车窗外的东京夜景流光溢彩,高楼大厦的灯火如同坠落的星辰,勾勒出都市迷离的轮廓。但星野此刻完全没有心情去欣赏这一切。他的全部注意力,都牢牢地系在身旁这个仿佛变成了一尊冰冷雕塑的初音身上。
从他上车开始,初音就维持着那种令人心碎的死寂,甚至连眼珠都没有转动一下。她精致的侧脸在车内昏暗的光线下显得苍白而脆弱,周身散出的冰冷气息,拒人于千里之外,也让星野的心脏一阵阵尖锐地刺痛着。
他没有立刻去质问那个老者,也没有惊慌失措地大喊大叫。他只是尝试着,小心翼翼地伸出自己因为紧张而有些冰凉的手,轻轻地覆盖在了初音安静地放在腿上,那只同样冰冷的小手上。
初音没有拒绝,也没有回应。她的手就那样任由他握着,柔软无骨,却毫无生气,像是一段没有知觉的玉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