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场?”
“人不止是情绪的动物,她更是责任的载体。你知道这个人为什么拿命去换这个钱吗?因为他有个十五岁的儿子,这个小孩儿患了神经母细胞瘤。这种病在他那个年龄很罕见,这个病也很罕见。”
“那很严重是吗?要多少钱?”
刘冰洋的回答却很意外:“这个人就是吃了没文化的苦。这个病并不难治,所需费用也不高。当然,对于一个小县城出身的普通家庭,也是有些分量的。可是这笔钱,明明可以用正常合法的方式去凑。”
“那他这么做……不是很亏么?”
“是很亏。他是病急乱投医。那个贪官也正是因为这个才能把他玩弄在股掌之中。”
“那这个孩子呢?”
刘冰洋叹了口气:“那个时候我根本顾不上这些,当然从我的私心出发,我也不会去关心这些。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平复家人的情绪,让他们不要再去闹。我的家已经没了,被他的父亲生生地毁了……当年我二十多岁,刚毕业,在北京打工。面对未来,全是迷茫。那个年龄能给我的,只有遥远的梦想和支离破碎的现实。所以我……并不怀念我的青春。”
虽然刘冰洋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伤心,可李清婉看在眼里仍旧心疼不已,为了不让刘冰洋难受,她只说:“我、我的青春也……只有练习馆。”
“大部分人都会歌唱青春,其实青春并不那么美好。我倒是觉得,人生的美好是青春之后的漫漫岁月。只有青春过去了,人才会有所沉淀,有所担当,理解生命的真谛,觉察自己的使命。”
李清婉沉默了很久,没有说话。
刘冰洋慢慢从往事中挣扎出来:“我怎么和你说起这些呢,我不该和你说的,这么沉重的话题……你还太小。”
李清婉这次没有反驳,她和刘冰洋相差的这十几岁,不仅仅是个数字符号,而是人生的阅历。
她想安慰刘冰洋,可刘冰洋不是她这个年龄,用不着她的安慰便会自愈。刘冰洋有太多的经历和经验,而她,不过是个只会滑冰,没有经历过什么风浪的,被国家保护的很好的孩子。
是的,她只是个孩子。无论是在哪个方面都帮不上刘冰洋。
良久。
“我……会拿到金牌的。”
“你说什么?”她的声音太小,以至于刘冰洋没听清。
李清婉抬起头,认真的看着她,一字一顿地说:“我会拿到金牌的。”
生命力
苏然抬着头,无声地看着吊瓶里的液体一滴一滴滴下来,嗓子疼地厉害。她挂掉好几个刘冰洋打过来的电话。她不能接,如果刘冰洋听到她的声音,肯定会赶过来的。
忍忍,再忍忍。她在心里鼓励自己。
手机又响了一声,她知道一定是刘冰洋的消息。
刘冰洋:在哪儿呢?怎么不接电话?
苏然:剧组呢,在忙。
刘冰洋:吃过没有?我明天就要去挪威了,你都不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