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地。
鹤来咬紧下嘴唇,尽量不让眼眶的湿润沾染外套。
这也没办法。
伴侣型仿生人拥有非常敏感的泪腺,心里稍有点颤动,眼泪便难以止住。
他将脸藏进外套,无声地哭。
如果陈竹年喜欢他就好了。
鹤来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直到他面前那一片衣料染上一层湿润的深色,他才伸手揩走眼尾的泪珠,慢慢起身。
沾水的睫毛模糊视野,视线过于昏暗。
眼前似乎有道看不清的高挑身影。
鹤来一怔。
“小鸟。”
人声从正面传来。
鹤来动作立马僵住。
对方声音格外轻柔。
“又在哭。”
内心警笛大响,鹤来猛地往後退,他只手抱着外套,另一只手抓住门边,像突然受惊的小鸟,想把自己彻底躲进房内。
门被人毫不客气地卡住,那人半边身体进入房间。
此时已是深夜,走廊的感光灯前段时间坏了,整片区域只剩下一抹从斜上方倾斜下来的月亮光泽。
鹤来看不清对方脸上的表情。
只觉得浑身被竹叶清香包围,紧接着手腕被人攥住。
那人力气很大,鹤来一度以为自己手腕要被硬生生折断。
他哑着声音说了一声:“疼。”
陈竹年手上力道骤松,正当鹤来以为对方放过他时,他的腰腹又被人一把揽起来,双腿强行打开,鹤来被迫将腿圈在对方腰上,接着被抱进房内,压上床。
他和陈竹年贴得太近,以至于他能非常清楚听到陈竹年快速又强烈的心跳声,以及压抑着的喘息。
“疼?”陈竹年沙哑着声音,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疼就对了。”
鹤来怔住。
过了半天,他才结结巴巴说:“你,你为什麽没离开?你违反契约了。”
“你为什麽哭?”陈竹年看他。
鹤来心虚地把脸别过去。
“和你没有关系。”
陈竹年好像哼了一声。
偷摸哭本身就让他觉得很丢脸,更何况还被陈竹年当场抓住,鹤来试着转移话题:“你,你违法了。”
“你强行入室……”
“外套12万,”陈竹年淡淡回复,“小人机,这不是简单的勒索。”
鹤来艰难地说:“……我不知道,不然就不会让你带这件外套了。有便宜一点的吗。”
“没有。”
鹤来就说:“……我也不知道你这麽有钱。”
“所以你不举报我,我也不举报你。”陈竹年说,“公平交易。”
鹤来:“……”
其实他觉得自己吃亏更多。
“但,但是,你现在这样。”鹤来想把手臂收回来,手腕却被陈竹年扣在柔软的枕头上。
陈竹年右手食指指腹轻压在他掌心,痒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