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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巴纳雷斯篇－4－无声试炼（第2页）

他的存在，让整个小队的行动带上了一种奇特的韵律，一种在危险边缘从容漫步的优雅与精准。乔奢费与他之间的默契，也在这场实战考核中展现得淋漓尽致。往往巴纳雷斯只需要一个简短到极致的声波提示，或者一个微不可察的手势，乔奢费就能立刻领会其意图，并下达最合适的指令。

巴鲁看着两人之间那无需言语的配合，又看了看自己虽然完成了任务但总显得有些“游离”的状态，眼底那丝阴霾似乎又深了一些。他凑近巴纳雷斯，压低声音，用一种看似闲聊的语气说道：“嘿，巴纳雷斯，你和队长配合可真默契啊，简直像一个人。看来这次考核的头功，非你们莫属了。”

巴纳雷斯只是淡淡地“听”了他一眼，没有回应。他能“听”出巴鲁话语底下那丝若有若无的酸意和试探。在暗声界，这种通过声音掩饰真实意图的行为，他见得多了。

经过数小时的渗透和多次小规模交战，小队终于接近了目标区域——一个位于“破碎回廊”核心的、戒备森严的指挥中枢。巨大的合金大门紧闭着，门口有两台重型守卫机械和数名模拟士兵巡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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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闯不可能。”乔奢费观察着情况，眉头微蹙，“巴鲁，有没有其他入口？”

巴鲁早就溜去侦查了一圈，此刻回来，脸上带着一丝得意：“队长，我现了一个通风管道入口，就在侧面墙壁上方，隐蔽得很好，直接通往指挥室内部。不过……管道内部似乎有音频感应警报。”

“音频感应？”乔奢费看向巴纳雷斯。

巴纳雷斯走到通风管道入口下方，仔细聆听着。管道内传来微弱的气流声，以及一种几乎融入背景的、持续的低频嗡鸣。“是震动感应器，监测管道壁的任何异常震动。频率阈值……很高，正常爬行无法触，但如果度过快或者有较大动作……”

“也就是说，只能慢、极其小心地通过。”乔奢费沉吟道，“而且，只能进去一个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巴纳雷斯身上。他是唯一有可能在不触警报的情况下，完成潜入任务的人选。

“巴纳雷斯，”乔奢费看着他，眼神凝重，“任务交给你了。潜入指挥室，找到加密模块，完成标记。我们会在这里制造动静，吸引守卫的注意力，为你创造机会。”

巴纳雷斯没有任何犹豫，点了点头。他检查了一下身上的装备，将训练短棍插回腰间，活动了一下手指。

乔奢费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道：“小心。相信你的耳朵。”

巴纳雷斯看了乔奢费一眼，白色的眼中闪过一丝坚定的光芒。他深吸一口气，如同没有重量的幽灵般，悄无声息地攀上了墙壁，钻入了那个狭窄的通风管道。

管道内部一片漆黑，充满了灰尘和金属的冰冷气息。空间极其狭小，只能容他匍匐前进。他闭上眼睛，将所有的感知都集中在触觉和听觉上。他用手肘和膝盖极其轻微地接触管道壁，控制着每一次力的角度和强度，确保不会产生过阈值的震动。他的移动度慢得令人窒息，如同凝固的时光中缓慢移动的指针。

管道外，传来了乔奢费等人故意制造的声响——巴约比用战斧敲击金属墙壁的闷响，巴萨帝能量冲击爆炸的轰鸣，以及模拟士兵被吸引过去的嘈杂脚步声。

巴纳雷斯心无旁骛，他的世界里只剩下管道壁的触感、自身肌肉的控制，以及那无处不在的、监测着一切的震动感应器的低频嗡鸣。他像是一个在钢丝上行走的盲人，全凭感觉和微妙的平衡。

时间仿佛过去了很久，又仿佛只是一瞬。前方终于出现了一丝微弱的光线，那是管道出口的格栅。他小心翼翼地靠近，透过格栅的缝隙，观察指挥室内部的情况。

指挥室颇为宽敞，布满了各种闪烁的控制台和全息屏幕。室内有两名模拟指挥官单位背对着他，正在操作控制台。而在房间中央的一个独立平台上，放置着一个散着幽蓝光芒的、正是他们的目标——指挥协议加密模块。

他需要出去，靠近平台，完成标记。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指挥室一角的阴影里，一个原本处于休眠状态的、体型纤细的潜伏者单位突然被激活！它似乎拥有高级的热感应或运动感知能力，直接朝着通风管道口的方向转了过来，手臂上的能量刃瞬间亮起！

巴纳雷斯心中一惊！他没想到这里还隐藏着一个未被声波探测到的单位！是因为它完全静默？还是因为它处于休眠状态，能量波动和声音都降至最低？

没有时间思考！潜伏者已经疾冲过来！

就在这千钧一之际，巴纳雷斯做出了决断。他不能后退，任务必须完成！他猛地用肩膀撞开通风管道口的格栅（这必然触了震动警报，刺耳的警报声瞬间响彻指挥室），身体如同离弦之箭般射了出去！

他的动作快得只剩下一道模糊的影子！在半空中，他看也不看那名冲来的潜伏者，右手闪电般拔出训练短棍，看准角度，用棍尾精准地敲击在指挥室顶部一个悬挂的、布满线路的金属灯罩的连接处！

“铛！”一声清脆的撞击声。

那灯罩本就有些松动，被他这蕴含了巧劲的一击，连接处瞬间断裂！沉重的金属灯罩带着噼啪作响的电火花，朝着那名冲来的潜伏者当头砸下！

潜伏者显然没预料到这种攻击方式，急忙闪避，动作不由得一滞。

而就在这争取到的零点几秒的时间里，巴纳雷斯已经落地，一个翻滚卸去冲力，毫不停留地扑向中央平台！他的左手如同幻影般探出，训练短棍前端的标记器，精准地点在了那幽蓝色的加密模块之上！

“滴——”一声轻响，标记完成！

几乎同时，身后的潜伏者已经挥开了下落的灯罩，能量刃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再次向他背后刺来！而那两名模拟指挥官也转过身，举起了手中的能量手枪！

巴纳雷斯甚至能感受到背后能量刃逼近时那灼热的刺痛感！他猛地向前扑倒，试图避开这致命的攻击！

就在这时！

“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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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挥室厚重的合金大门被一股巨力从外部猛地轰开！碎片四溅中，巴约比那如同铁塔般的身影率先冲了进来，手中的训练战斧带着无可匹敌的气势，直接劈向了那名持刃的潜伏者！巴萨帝紧随其后，一道凝实的能量冲击波轰向了那两名模拟指挥官，将他们连人带控制台炸得向后飞退！乔奢费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手中的训练双刃闪烁着寒光，眼神锐利地扫过全场。

巴鲁则躲在门口，探头探脑，手里握着他的训练匕，嘴里还在嚷嚷着：“队长！里面情况怎么样？我听到警报就赶紧叫支援了！”

巴纳雷斯从地上爬起来，看了一眼被巴约比一斧劈得程序错乱、冒着电火花的潜伏者，又看了看被巴萨帝轰飞的指挥官，最后目光落在门口那个一脸“关切”的巴鲁身上。他刚才清楚地“听”到，在警报响起前，巴鲁似乎悄悄远离了通风管道口，躲到了更安全的位置。

他没有说什么，只是走到乔奢费面前，指了指已经被标记的加密模块。

乔奢费看着完好无损的模块和虽然有些狼狈但眼神依旧沉静的巴纳雷斯，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他用力拍了拍巴纳雷斯的肩膀：“干得漂亮！巴纳雷斯！”

考核结束的信号响起。小队成功完成了任务，虽然触了警报，但以其卓越的渗透效率、团队协作以及在最后关头的果断应对，获得了极高的评价。

当巴纳雷斯跟着队伍走出“破碎回廊”，重新沐浴在阿瑞斯星略显刺眼的人造阳光下时，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但同时也有一股炽热的、名为成就感的东西在胸腔里涌动。他回头看了一眼那幽深的入口，那里仿佛还回荡着之前的警报声、战斗的轰鸣，以及他自己那坚定而无声的心跳。

霍克教官站在出口处，看着陆续出来的学员小队。当巴纳雷斯所在的小队经过时，他那颗红色的义眼在巴纳雷斯身上停留了片刻，然后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远处，一艘有着幽冥军团徽记的小型舰船，正静静地停泊在专用泊位上。几名穿着紫冥分队制服、气息精悍的军官，正站在舷梯旁，似乎在观察着这些刚刚经历考核的预备役学员们。

巴纳雷斯感觉到其中一道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那目光带着审视，也带着一丝……兴趣。

他知道，少年时代的试炼或许即将结束，但真正的征程，那属于幽冥军团，属于紫冥分队，属于“幽蝠”巴纳雷斯的星河之路，才刚刚在他面前，展露出它浩瀚而未知的轮廓。而他，已经准备好了，用他那双习惯于倾听寂静的耳朵，去聆听这银河更加深邃的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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