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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巴纳雷斯篇-2-听风砺刃(第1页)

阿瑞斯星的征兵舰船,代号“铁砧号”,像一颗强行嵌入暗声界和谐声景的、冰冷而粗糙的异质音符。它庞大的合金身躯悬浮在回音殿堂外的虚空,其引擎低沉的轰鸣并非暗声界自然存在的任何一种声音,那是一种持续的、带有侵略性的低频震颤,粗暴地压迫着每一个暗声界子民敏感的感知器官。舰体外部闪烁的导航灯和扫描光束,对于习惯了永恒黑暗的巴纳雷斯和他的族人来说,并非光明,而是刺眼、混乱的能量扰动,干扰着他们赖以生存的声波环境。

征兵官名为克索·沃兰,一个身材高大、穿着笔挺阿瑞斯星军官制服的男子。他站在“铁砧号”延伸出的登陆平台上,借助头盔内置的uti-spectra视觉系统和空气振动扬声器,俯瞰着下方聚集在“回音殿堂”入口处的暗声界居民。在他眼中,这些皮肤紫褐、头顶长着奇异鱼鳍结构、在黑暗中静默无声的生物,更像是一群未开化的洞穴原生种,而非潜在的战士。他按照标准流程,播放着预先录制好的、经过粗略翻译成暗声界基础声波码的征召令:

“以阿瑞斯星统治者皮尔王及银河正义法之名……尔等族群,展现出了独特的环境适应性与感知潜能……现征召适龄个体,加入阿瑞斯星际武装力量,为维护银河系的和平与秩序效力……这是荣耀,亦是责任……”

空洞的官方辞藻在洞穴中回荡,混合着“铁砧号”自身的噪音,形成一种令人不安的杂音。巴纳雷斯紧握着母亲茜拉的手,他能“听”出母亲手掌的冰冷和微微的颤抖,那是源于对未知的恐惧。父亲巴图姆站在稍前的位置,身体紧绷,像一头感知到威胁的守护兽,沉默地面对着那出巨大噪音的金属造物。

凯尔’索长者,在两位年轻族人的搀扶下,向前走了几步。他巨大的金色耳环在“铁砧号”散射的微弱光线下,反射出冰冷的光泽。他没有使用对方提供的翻译器,而是直接出了一段低沉而清晰的复合声波,其频率和节奏带着古老传承的威严:

“外来者,你们的‘声音’扰乱了我们世界的平衡。我们生于暗影,长于寂静,所求不过是延续族群的脉动。阿瑞斯的荣耀与秩序,于我们而言,是遥远星辰的喧嚣。”

克索·沃兰皱了皱眉,他头盔内的传感器勉强捕捉并翻译了这段声波。他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平衡?寂静?银河系不需要与世隔绝的隐士!阿瑞斯需要的是战士,是能在特殊环境下执行任务的尖兵!这是命令,不是请求!”他加重了语气,登陆平台上的几名全副武装的阿瑞斯士兵配合地抬了抬手中的能量步枪,枪身上幽蓝的能量指示灯在黑暗中格外醒目。

空气仿佛凝固了。族人们出不安的低频嗡鸣。巴纳雷斯感觉到塔尔和莉娜靠近了他,三个年轻的生命在庞大的外部压力下本能地靠拢。

就在这时,巴纳雷斯松开了母亲的手。他向前迈出一步,走到了凯尔’索长者的身边。他的动作很轻,但在几乎完全依赖声音感知的族人眼中,这一步踏出的震动,清晰无比。他抬起头,虽然看不见克索·沃兰,但他精准地“面朝”着对方,他那尚未佩戴耳环的鱼鳍结构全力展开,捕捉着对方每一个细微的动静——呼吸的频率,衣物摩擦的声音,甚至是能量步枪内部电容充能的微弱滋滋声。

“我去。”巴纳雷斯出了一段简短的声波,清晰,稳定,没有任何犹豫或恐惧的颤音。

回音殿堂内一片寂静,连“铁砧号”的噪音似乎都在这一刻被放大了。凯尔’索长者侧过头,“看”向巴纳雷斯的方向,他那布满岁月刻痕的脸上看不出表情,但金色的耳环微微颤动了一下。茜拉出一声压抑的、带着泣音的短促声波,被巴图姆用力握住了手臂制止。巴图姆看着儿子的背影,那背影依旧略显单薄,但挺直的脊梁透露出一种越年龄的决断。

克索·沃兰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他没想到这群“原始人”中会有人如此干脆地回应。他打量了一下巴纳雷斯,注意到他比其他同龄人似乎更加沉稳,头顶的鱼鳍结构也显得更为达。“名字?”他生硬地问道。

“巴纳雷斯。”声波回应依旧简洁。

“很好,巴纳雷斯。”克索·沃兰点了点头,语气缓和了些许,带着一种程序化的赞许,“做出明智的选择,是你的幸运。准备登舰吧,给你……一个星标周期的时间告别。”他转身返回舰内,留下几名士兵看守着登陆平台。

离别是仓促而沉默的。暗声界的族群不擅长热烈的情感表达,他们的悲伤和担忧都化作了更加密集、更加轻柔的相互触碰和低频的安慰性声波。茜拉为巴纳雷斯整理了一下他简陋的衣物,将一小块蕴含着稳定频率的能量结晶——那是她日夜用声波浸润的护身符——塞进他手里。巴图姆什么也没说,只是用力拍了拍儿子的肩膀,那沉重的力道传递着无言的支持与嘱托。凯尔’索长者取下了自己左耳上稍小的一只金色耳环,那并非他作为听风者象征的那对主耳环,而是一枚传承自更早时代的副环,边缘雕刻着复杂的声波纹路。“戴着它,”长者将耳环递给巴纳雷斯,声波苍老而凝重,“它曾指引我的方向,或许也能在陌生的‘声音’里,为你找到归途的坐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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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尔和莉娜与其他几个年轻同伴,一起送上了一把共同打磨的骨质短刃,比巴纳雷斯自己那把要精致许多,刃口在微弱光线下泛着寒光。“别忘了‘回音殿堂’的声音,”塔尔用力地说,“别忘了我们。”

巴纳雷斯一一接过,将能量结晶贴身藏好,将那枚金色的副环郑重地戴在了自己的左耳上——耳环比他预想的要沉,冰凉的金属触感提醒着他即将到来的改变。他将新的骨质短刃插在腰间的束带上。他没有流泪,暗声界的生存法则教会他内敛,但他能感觉到胸腔里有一种沉重的、如同核心石笋断裂般的闷痛。他最后“听”了一遍回音殿堂熟悉的声音——穹顶水滴落下的清脆、远处风穿过孔洞的呜咽、族人们呼吸的微弱共鸣……然后将这些声音牢牢刻印在心底。

登上了“铁砧号”,真正的冲击才刚刚开始。对于习惯了绝对黑暗和复杂自然声景的巴纳雷斯而言,舰船内部是感官的地狱。无处不在的、单调而刺眼的白色照明灯,让他尚未适应光线的眼睛感到灼痛和晕眩,他大部分时间只能眯着眼或干脆闭上。空气中弥漫着机油、臭氧和循环空气过滤后留下的、毫无生气的化学气味,取代了暗声界那混合着金属、尘埃和苔藓的复杂气息。最难以忍受的是声音——引擎持续不断的低频轰鸣、管道内流体输送的汩汩声、各种仪器设备出的滴滴声、以及金属结构在应力下细微的嘎吱声……所有这些声音都缺乏自然声景的层次感和韵律,它们粗暴地、无休止地冲击着他的听觉感知,让他头痛欲裂,鱼鳍结构时常因为过载而痉挛般抖动。

他蜷缩在分配给自己的、狭小而冰冷的舱室里,努力适应着。他尝试像在能量风暴中那样,寻找一个稳定的“锚点”。最终,他找到了——那是“铁砧号”引擎核心运转时,一种极其微弱但非常稳定的谐波振动。他强迫自己将注意力集中在这个振动上,将其作为背景参照,慢慢学习过滤掉那些无意义的、干扰性的噪音。凯尔’索长者赠予的金色耳环在此时挥了作用,它并非神奇的造物,但其独特的材质和结构,确实能帮助他一定程度上聚焦和梳理杂乱的声波,让他得以在感官的混沌中维持一丝清明。

经过漫长而枯燥的星际航行,“铁砧号”抵达了阿瑞斯星。当舱门打开,巴纳雷斯第一次踏上阿瑞斯星的土地时——更准确地说,是踏上军事学院太空港那光滑如镜的合金甲板时——他被彻底淹没了。不是被景象,而是被声音和光线。

阿瑞斯星的都,钢铁与水晶构筑的巨城,其喧嚣是暗声界无法想象的。悬浮车流带起的破空声、成千上万种不同频率的通讯信号交织成的电磁背景音、远处工厂区传来的低沉轰鸣、人群嘈杂的交谈声脚步声……所有这些声音汇聚成一股庞大的、无休无止的声浪,从四面八方涌来,如同实质的重锤,不断敲击着他的鼓膜和鱼鳍。而光线,无数建筑表面的反光、全息广告牌闪烁的炫彩、天空中穿梭的舰船尾焰……这些视觉信息对他过度敏感的听觉系统而言,也转化为了某种“视觉噪音”,加剧着他的混乱和不适。

他几乎是踉跄着被带往阿瑞斯军事学院,隶属于“特殊侦察部队”的渗透与情报科系。他的到来,在学院里引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学员们,这些大多来自阿瑞斯星本土或其他科技达星域的精英后代,好奇地打量着这个来自未知星域、皮肤紫褐、头顶鱼鳍、戴着奇怪金色耳环、在明亮光线下显得笨拙而迷茫的“异类”。

“看那个洞穴来的家伙,他走路的样子,像不像在摸黑?”

“听说他们靠听声音‘看’东西?真是原始。”

“特殊侦察部队?他能干什么?用耳朵把敌人听死吗?”

窃窃私语和毫不掩饰的议论,如同细密的针,不断刺向巴纳雷斯。他“听”到了这些话语中蕴含的轻蔑和好奇,但他沉默以对。他习惯了沉默,在暗声界,行动远比言语有力。

他的教官,是一位名叫雷克斯·霍克的老兵,脸上有一道狰狞的能量灼伤疤痕,从左额角一直延伸到下颌,毁掉了他的一只眼睛,取而代之的是一颗不断闪烁着红光的义眼。霍克教官以严苛和务实着称,他对巴纳雷斯这个“特殊征召兵”并没有表现出特别的期待或歧视,只有一种公事公办的冷漠。

最初的训练对巴纳雷斯而言异常艰难。标准的文化课和理论课,那些需要大量阅读文字和图像资料的内容,对他来说几乎是天书。他依靠着强的听觉记忆,勉强记住教官讲述的内容,但理解和应用却滞后很多。体能训练,他的身体素质在暗声界算得上优秀,但在阿瑞斯星的标准重力下,他需要重新适应,而且他习惯性的依赖听觉判断环境,在快奔跑或复杂障碍中,有时会因为视觉信息的干扰而失误。

最让他感到挫败的是基础战斗训练。他需要学习使用各种制式能量武器,这些武器射时产生的爆鸣和能量逸散声,对他敏感的听觉是巨大的负担。他需要学习标准的格斗术,但这些基于视觉捕捉和预判的动作,与他依赖听觉和触觉的本能反应时常冲突。在一次模拟对抗中,他因为过度依赖听到的对手脚步声和呼吸声,忽略了对方一个虚晃的视觉假动作,被结结实实地摔倒在地,引来一阵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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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纳雷斯!”霍克教官的声音如同金属摩擦,在训练场上响起,“收起你那套洞穴里的把戏!在这里,你要用眼睛看!用脑子判断!而不是像只受惊的蝙蝠一样只会竖着耳朵!”

巴纳雷斯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作战服上的灰尘,默不作声。他能感觉到周围投来的目光,有嘲讽,有怜悯,也有纯粹的好奇。他紧紧抿着嘴唇,紫褐色的皮肤下,蓝色的能量纹路因为情绪波动而微微闪烁。他没有反驳,只是将教官的话,连同那些嘲笑声,一起记在了心里。

他知道,他必须改变,必须适应。不是为了融入,而是为了生存,为了不辜负回音殿堂的期望,也为了……找到自己在这个喧嚣世界中的价值。

他开始利用一切课余时间,独自加练。在所有人都休息的深夜,他申请进入隔音效果较好的模拟训练室。他并不急于练习攻击,而是先从最基础的开始——他蒙上自己的眼睛,彻底屏蔽掉视觉干扰,重新完全依赖听觉和触觉。他在布满障碍物的模拟环境中行走、奔跑、跳跃,重新校准自己在阿瑞斯星重力下的身体与声音反馈的关系。他仔细聆听每一种制式武器射时的声音特征,分析其弹道、射和能量波动,试图找到与视觉瞄准相结合的方式。

他现了自己的优势。在完全无光或极端嘈杂的模拟环境中,其他学员如同无头苍蝇,而他却能如鱼得水。他能通过敌人脚步声的轻重、频率,判断出对方的体重、移动度和意图;他能通过能量武器充能时那细微的、独特的电流声,提前预判攻击的来源和性质;他能在混乱的爆炸声和警报声中,清晰地分辨出目标出的任何一点异响。

一次重要的转折生在一场夜间野外生存训练中。学员们被投放到一个地形复杂、充满危险原生生物的森林区域,任务是单独生存四十八小时,并抵达指定集合点。巴纳雷斯被分配到的区域,恰好是一片浓雾弥漫的沼泽地,能见度极低。

对于其他学员,这里是噩梦。但对于巴纳雷斯,这环境几乎如同回家。浓雾剥夺了视觉优势,却放大了声音的作用。他如同暗声界的猎手,悄无声息地在泥泞中移动,他那经过特训的耳朵捕捉着周围的一切:远处学员因为踩空而出的惊呼、能量武器击中硬物的爆鸣、沼泽生物在泥水下潜行的细微汩汩声……他避开了所有不必要的冲突,利用声音导航,精准地绕开了危险的流沙区和掠食者的巢穴。

在接近集合点时,他“听”到了前方传来压抑的喘息和断断续续的能量武器射击声。他悄无声息地靠近,现是同队的两名学员——一个名叫凯拉的女学员和一个名叫托德的男学员——被一群嗅觉灵敏、擅长潜伏的“剃刀兽”包围了。剃刀兽在浓雾中如同鬼魅,凯拉和托德背靠背,紧张地射击,但命中率极低,能量即将耗尽,情况岌岌可危。

巴纳雷斯没有立刻现身。他静静地潜伏在一棵巨大的、根系虬结的古树后面,闭上了眼睛,全力展开听觉感知。他“听”着剃刀兽在泥水中移动时那几乎微不可闻的划动声,听着它们尖锐的爪子扣入湿滑树根的声音,听着它们从喉咙深处出的、准备攻击前的低沉嘶吼。在他的感知世界里,那些隐藏在浓雾中的掠食者,如同黑暗水池中被声波勾勒出的清晰轮廓。

他动了。动作迅捷而无声,如同真正的幽蝠。他没有使用能量武器,而是拔出了塔尔他们赠送的骨质短刃。他依靠听觉预判,每一次扑击,每一次挥砍,都精准地落在剃刀兽最脆弱的颈部或关节连接处。他的动作没有多余的花哨,只有高效致命的简洁。在浓雾的掩护下,他如同一个无形的死神,只留下剃刀兽临死前短促的哀嚎和倒地声。

当最后一只剃刀兽倒下,浓雾中重新恢复寂静时,凯拉和托德还惊魂未定地紧握着武器,茫然地看着四周。直到巴纳雷斯从雾中缓缓走出,擦拭着骨刃上的污血,他们才反应过来。

“是……是你?巴纳雷斯?”凯拉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又看了看周围倒了一地的剃刀兽尸体,这些生物几乎都是一击毙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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