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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沙鲁克篇－12－寂灭之影无形之功（第2页）

利用夜色的掩护和自身对声波的精妙控制（制造短暂的声波折射幻象干扰可能的远程监视器），沙鲁克如同壁虎般悄无声息地爬到了那个进气口旁。进气口覆盖着厚重的防尘格栅，内部是直径约一米的黑暗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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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鲁克伸出手指，指尖凝聚起高度集中的、频率极高的微声波刃，如同最精密的激光切割器，无声无息地在合金格栅上切开一个仅容他通过的缺口。他如同滑腻的游鱼，钻入管道，随后又从内部用随身携带的快凝固复合胶大致还原了格栅切口，使其从远处看不出异常。

管道内部黑暗、狭窄，充满了金属的冰冷和尘埃的气味。气流从他身边高掠过，出持续的呼啸。沙鲁克调整着潜行服的吸附功能，像一只蜘蛛，在光滑的管壁上逆流缓慢爬行。他完全依赖声波感知前方，巨角如同最灵敏的探针，在嘈杂的气流噪音中，分辨着每一个岔路口、每一个过滤网、每一个风扇节点的位置和状态。

他需要找到一个最理想的释放点。这个点需要气流能够将他的“武器”有效输送至目标区域，但又不能太靠近人质聚集地，以免误伤。

经过长达数小时的艰难爬行和精密计算，他终于在主通风管道的一个大型气流混合室（负责将不同来源的空气混合均匀后向下输送）的上游找到了合适的位置。这里气流湍急，混合充分，且距离下方叛军主要活动区域和人质区都有一段相对安全的缓冲距离。

沙鲁克停下来，固定好身体。他从潜行服的内置密封容器中，取出了一个只有拇指大小、由特殊生物相容性材料制成的微型胶囊。胶囊内，封装着他根据任务要求，在过去几天里，利用“暗影棱镜”的高级生化实验室权限，秘密配制的一种神经麻痹毒素。

这种毒素并非沙古拉那种见血封喉的致命剧毒，而是沙鲁克基于对生物神经系统和声波共振原理的深刻理解，精心设计的“精确制导”武器。它的特性是：仅对处于高度紧张、亢奋状态（交感神经极度活跃）的生物目标生效。在这种状态下，目标的生物电信号和激素水平会与毒素中的某些活性成分产生特定频率的共振，从而触其强效的神经麻痹作用，使其在数分钟内陷入昏厥。而对于处于相对平静状态（如被挟持的人质，或非战斗值班的叛军）的目标，这种毒素几乎无害，会被身体正常代谢掉。

沙鲁克小心翼翼地用能量场包裹住胶囊，将其悬浮在自己面前。他闭上眼睛，再次进入那种极致的专注状态。他需要做的，不是简单地捏碎胶囊，而是要用声波，以一种极其精妙的方式，将胶囊外壳共振分解为最细微的、不会堵塞通风系统的微粒，同时确保内部的毒素原液被均匀地雾化，并随着气流，以特定的初始动能和扩散模式喷射出去。

他的喉咙深处，声囊开始了极其复杂而快的微震动。一段人耳无法捕捉的、蕴含着特定能量峰值的复杂声波，精准地作用在微型胶囊上。

“啵——”

一声轻微得如同水泡破裂的异响，在管道的气流呼啸中被彻底掩盖。胶囊外壳瞬间化为齑粉，内部的毒素原液被声波能量均匀撕裂、雾化，形成一团肉眼完全不可见的、带着微弱生物能量标记的淡薄气溶胶，随即被汹涌的气流瞬间卷走，沿着纵横交错的通风管道，如同无形的死亡之雨，洒向要塞的各个角落。

沙鲁克做完这一切，没有丝毫停留，立刻沿着原路，以比来时更快的度退回。他必须在自己可能受到毒素影响（尽管他提前注射了中和剂，但不能完全保证在封闭管道内长时间暴露的安全）之前，离开这里。

当他重新从那个被切割的进气口钻出，并将格栅大致复位后，他隐藏在远处的岩缝中，如同最耐心的猎手，开始“聆听”要塞内部的反应。

起初，一切如常。巡逻的脚步声，机器的轰鸣，指挥中心的争吵……依旧持续。

但渐渐地，变化开始了。

他“听”到某个哨位的脚步声突然变得踉跄，然后是一声沉重的倒地声。

他“听”到指挥中心里，那个提拉星人领的咆哮变成了含糊不清的嘟囔，然后是椅子翻倒的噪音，通讯频道里传来其他头目惊慌失措、却迅变得微弱下去的呼喊。

他“听”到武器掉落在地的金属撞击声此起彼伏，原本密集的巡逻声波信号迅变得稀疏，最终归于沉寂。

而与此同时，人质区域那些恐惧的呼吸和啜泣声，虽然依旧存在，却并未出现大规模昏迷的迹象，反而因为外界的突然寂静，而变得更加不安和困惑。

成功了。

沙鲁克的心中没有任何波澜，只有任务达成的冷静确认。他通过加密频道，向远在轨道上等待的安迷修队长出了简短的信号：“瘟疫已散播。寂静降临。”

半小时后，由沙宾副队长带领的一支小型接管小队，几乎未遇任何抵抗，便轻松进入了如同陷入沉睡般的要塞。他们看到的，是东倒西歪、陷入深度昏迷的叛军士兵，以及那些惊魂未定、但毫无伤的人质。自毁系统被顺利关闭，关键设施完好无损。

没有硝烟，没有血腥，只有一片诡异的“寂静”。正如路法总长所要求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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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沙鲁克悄无声息地返回“暗影棱镜”，向安迷修进行任务述职时，安迷修看着他，沉默了片刻，才缓缓说道：“‘寂静瘟疫’……沙宾已经将这次行动的代号记录在案。干得干净利落，沙鲁克。路法总长对此十分满意。”

沙鲁克只是微微颔。他知道，“寂静瘟疫”这个代号，连同他“疫医”的威名，将成为高层间心照不宣的秘密，成为敌人谈之色变、却不知其名的幽冥梦魇。他不再仅仅是灰冥分队的“寂灭之影”，更是军团最致命的、无形无影的隐秘力量。

他转身离开指挥室，走在“暗影棱镜”冰冷的通道中。四周依旧回荡着各种能量和设备运行的声响，但他却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孤寂。他的功绩无法被宣扬，他的名字将隐藏于阴影之下，他守护（或者说，以这种方式维持了某种“秩序”）的结果，建立在数百人无声昏厥、乃至未来可能面临的军事审判之上。

他抬起手，看着自己深灰色的手掌，指尖仿佛还残留着那微型胶囊冰冷的触感，以及声波共振分解它时，那细微到极致的能量反馈。

这就是他的“无形之功”。以声音为媒，播撒寂静，于无声处，定人生死。他的回响，已然成为这银河秩序乐章中，一段最隐秘、也最令人不寒而栗的旋律。而这，仅仅是他作为“疫医”沙鲁克，所执行的一系列“特殊任务”的开端。前方的阴影更加浓重，而他，已深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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