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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沙隆斯篇－14－雾翼同尘（第2页）

他这毫不掩饰的、对抗“裁决者”的姿态，无疑是将自己彻底放在了路法和皮尔王的对立面！

其余的灰冥分队成员也同时赶到，瞬间与剩下的裁决者形成了对峙！沙尔曼如同一堵巨墙，拦住了通道另一侧；沙鲁克的魔音开始如同无形的毒刺，干扰着裁决者们的精神；沙特瑞的棘鬼棒舞动，封死了闪避的空间；沙古拉的身影则在雾气中若隐若现，杀厉蟾刀的刀锋锁定了每一个裁决者的要害！

气氛剑拔弩张，战斗一触即！

就在这最紧张的时刻，一个低沉、却仿佛蕴含着无尽威严与力量的声音，直接在所有灰冥分队成员，以及那些裁决者的脑海中响起：

“够了。”

声音不大，却如同定身咒般，让所有人动作一滞。

是路法总长。

“带他们过来。”路法的声音不容置疑，带着一种仿佛看透一切的疲惫与冰冷。

那几名裁决者似乎收到了某种指令，虽然心有不甘，但还是缓缓收起了武器，警惕地后退，让开了道路。

沙隆斯依旧紧握着开天暗斧，挡在安迷修身前，猩红的眼眸死死盯着那些裁决者，直到安迷修轻轻按住了他的肩膀。

“沙隆斯，收起武器。”安迷修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但更多的是某种下定决心的沉重，“我们……去见将军。”

沙隆斯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沸腾的杀意，开天暗斧上的暗红流光缓缓内敛，但他并没有将斧头收起，而是依旧紧紧握在手中。周身的雾气也缓缓平息，但依旧如同忠诚的护卫般，缭绕在他和安迷修周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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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种极其压抑、仿佛每一步都踩在火药桶上的气氛中，灰冥分队跟随着那几名沉默的裁决者，穿过错综复杂的通道，来到了“冥府之环”深处一个极其隐秘、通常只有路法最核心部下才知道的备用指令中心。

这里没有窗户，只有冰冷的金属墙壁和不断刷新的数据流屏幕。路法总长就站在中央的全息星图前，背对着他们。他依旧穿着那身威严的总长制服，但背影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孤寂与……某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当众人进入，厚重的金属门在身后无声关闭后，路法缓缓转过身。他的目光如同两把冰冷的解剖刀，扫过每一个灰冥分队成员的脸，最后定格在安迷修和挡在他身前的沙隆斯身上。

“你们都听到了。”路法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压迫感，“皮尔王的判决。”

没有人说话，只有沉重的呼吸声在密闭的空间内回荡。

“这不是判决，”路法的声音陡然转冷，带着刻骨的恨意与讥讽，“这是背叛！是清洗！是我们为他立下赫赫战功，知晓了他太多肮脏秘密之后，必然到来的灭口！”

他猛地抬手，指向全息星图！星图上，原本代表阿瑞斯势力范围的蓝色区域，正在被无数代表审查、封锁、以及舰队调动的红色标记所覆盖！

“看看！就在他宣读那可笑罪状的同一时间，我们曾经守护过的星球，我们曾经提拔过的将领，甚至我们留在阿瑞斯星的家人！都正在遭受清洗和迫害！”路法的声音因愤怒而微微提高，“贪婪？嗔煞？贪夺？痴绝？真是完美的借口！他用我们沾满敌人鲜血的手，为他铺就了王座，现在，却嫌我们脏了他的新地毯！”

真相，如同最冰冷的宇宙辐射，瞬间穿透了每一个人的心灵。

沙隆斯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原来如此……所有的功绩，所有的忠诚，在权力的游戏面前，都不过是随时可以丢弃的棋子，甚至是需要抹除的污点！他想起安迷修曾经的忧虑，想起沙宾对律法被扭曲的无奈，想起灰冥分队每一个成员那不被主流接纳的过去……一切都有了答案。

路法的目光再次扫过众人，最终，落在了脸色苍白、身体微微颤抖的安迷修身上。

“安迷修，我的儿子，”路法的声音带着一种复杂的、混合着失望、痛心与最后期望的情绪，“现在，你明白了吗？你一直所追寻的、那种不切实际的‘和平’与‘正义’，在这个肮脏的银河里，根本不存在！皮尔王，那个你曾经视为律法化身的王，才是最大的背叛者！”

安迷修闭上了眼睛，痛苦之色溢于言表。他毕生的信念，在此刻彻底崩塌。

路法不再看他，转而望向所有人，声音重新变得斩钉截铁，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领袖魅力：“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留下，就是引颈就戮！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只有一条路——”

他猛地张开手掌，一颗散着柔和、却蕴含着难以想象庞大能量的晶体，在他掌心缓缓悬浮而起——能晶！

“夺取能晶！掌握我们自己的命运！向这个背叛了我们的银河，讨还我们应得的一切！用我们被诅咒的力量，让那些高高在上的背叛者，付出代价！”

狂热、愤怒、绝望、以及对生存的渴望，在密闭的空间内交织、沸腾！

沙隆斯的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安迷修。他看着安迷修在巨大的痛苦与挣扎中，缓缓睁开了眼睛。那双曾经充满理想与悲悯的眼眸，此刻只剩下了一片冰冷的、近乎死寂的绝望，以及……一种认命般的决绝。

安迷修抬起头，看向路法，声音沙哑而干涩，仿佛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我们……还有选择吗？”

路法凝视着他，缓缓摇头：“没有了，孩子。从判决下达的那一刻起，就没有了。”

安迷修沉默了。许久，他缓缓地、极其艰难地，向前迈出了一步。这一步，仿佛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也彻底斩断了他与过去的最后一丝联系。

他站在了路法身边。

这一刻，沙隆斯心中最后的一丝犹豫也烟消云散。安迷修的选择，就是他的方向。无论前方是深渊还是地狱，只要安迷修在那里，他便会追随。

他紧握着开天暗斧，向前一步，与安迷修并肩而立。他肩后的单翼完全展开，不再是平衡的器官，而是决意的象征。他抬起头，猩红的眼眸中，暴怒已然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如同亘古迷雾般沉静、却又蕴含着毁灭风暴的坚定。

他看向路法，声音低沉，却如同宣誓般，清晰地回荡在指令中心：

“我的雾，愿为安迷修队长遮蔽万千炮火。”

“我的斧，愿为将军劈开前路荆棘。”

“既然银河已无我等容身之处，那么沙隆斯，便与这雾、这斧，一同堕入幽冥，至死不悔！”

雾翼同尘，其志不移。自此，幽冥军团灰冥分队沙隆斯，与过往彻底决裂，踏上了那条无法回头的、夺取能晶的毁灭之路。他的忠诚，不再献给虚伪的星辰，而是献给了身边的同伴，献给了这条通往复仇与……或许最终毁灭的幽冥征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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