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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巴鲁篇－3－毒饵与算计（第2页）

星铂？他不能完全确定，但特征非常吻合。他强压下心中的激动，迅将这片小小的金属碎屑放入一个特制的小金属盒里（这是他之前找到一个的样品盒），塞进衣服最内侧的口袋。

任务完成……或者说，第一阶段的任务完成了。

巴鲁没有立刻返回与老鬼约定的碰面地点。他先找了一个隐蔽的观察点，远远地眺望过滤器舱室的方向。他需要确认老鬼没有在他离开期间，对他的“家”做些什么。观察了很长时间，没有任何动静。老鬼似乎很守“规矩”，或者，根本不屑于探查他的老巢。

直到天色再次开始向腐沼星永恒的昏黄夜晚过渡，巴鲁才带着他的“收获”，小心翼翼地回到了过滤器舱室附近。他没有直接现身，而是躲在暗处，出了一种事先约定好的、模仿某种无害腐蚀甲虫求偶时的低频振动声——这是老鬼提出的联络方式，说是比声音更隐蔽。

几分钟后，老鬼那披着破烂斗篷的瘦削身影，如同鬼魅般从一堆废弃的隔热瓦后面转了出来。他手中的金属杆依旧点着地，兜帽低垂。

“找到东西了？”老鬼干涩的声音直接切入主题，没有任何寒暄。

巴鲁从藏身处走出，脸上再次挂起了那种混合着努力和一点点自豪的、刻意伪装的表情。他没有一次性拿出所有东西，而是先掏出了那个用绝缘布包裹着的能量线圈。

“这个……你看看，是不是你要的？”他递过去，眼睛紧紧盯着老鬼的反应。

老鬼接过线圈，甚至没有完全解开包裹，只是用手指隔着布细细摩挲了几下，又拿到兜帽下似乎闻了闻（或者是用其他感官检测）。然后，他点了点头：“可用。品相差，但核心结构未损。”

巴鲁心中一定，又拿出了那个小金属盒，打开，露出里面的星铂碎屑。“这个……我在断齿坡找到的，很冰，很硬。”

老鬼看到那星铂碎屑，动作明显停顿了一下。他伸出那双纤细得过分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捏起碎屑，放在掌心仔细观察。兜帽下，似乎传来一声极轻的、几乎无法察觉的吸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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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是星铂。纯度尚可。”老鬼的声音依旧平淡，但巴鲁敏锐地捕捉到那一丝极其细微的满意情绪。“很小，但……足够作为引子。”

巴鲁心中暗喜，但脸上不动声色。他最后才提到了中和剂结晶：“还有一个大家伙，在酸液湖边上，一个灰色的罐子，看起来没坏，我不敢动，怕炸了。”他详细描述了罐子的位置和外观。

老鬼听完，沉默了片刻，似乎在评估酸液湖的风险与那个罐子的潜在价值。最终，他点了点头：“位置记下。罐子……我亲自处理。”

然后，老鬼从斗篷下取出了那个光装置，但它现在没有亮。他又拿出了一个小巧的、似乎是手摇电兼照明的小玩意儿，只有巴鲁的拳头大小，主体是金属，有一个摇柄和一个灯泡。“这是报酬。能量不多，省着用。”

巴鲁接过那个小手摇灯，入手沉甸甸的，带着金属的冰凉。他尝试着轻轻摇动了几下摇柄，内部的机构出细微顺滑的齿轮摩擦声，前面的灯泡随之闪烁起微弱但稳定的黄光。

光！虽然微弱，但确实是可控的、属于他的人造光！

一股强烈的满足感和占有欲瞬间淹没了他。他紧紧握住这个小灯，仿佛握着某种权柄。

“谢谢……老鬼。”他低声道谢，语气显得无比“真诚”。

老鬼没再说什么，只是将能量线圈和星铂碎屑收好，然后转身，再次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融入了愈浓重的暮色与污浊之气中。

直到老鬼的身影彻底消失，巴鲁脸上那“真诚”的感激才瞬间冰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审视。他低头看着手中的小手摇灯，快摇动了几下，让光芒稍微亮一些，然后仔细检查它的每一个细节构造，试图理解其原理。

他做到了。他付出了劳动和风险，换来了实质性的回报，并且初步获得了这个神秘老鬼的“信任”（或者说，利用价值得到认可）。更重要的是，他验证了自己的想法：知识和技术，才是腐沼星真正的硬通货。老鬼就像一座移动的、尚未被完全掘的宝库。

但巴鲁很清楚，这种“合作”关系脆弱得像蛛网。老鬼对他有所保留，甚至可能也在利用他。那个信息终端，老鬼当时的反应就有些异常。

“必须知道更多……”巴鲁喃喃自语，声音在昏暗的过滤器舱室里回荡，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贪婪和决心，“要知道他到底是谁，从哪里来，想干什么……要知道他所有的秘密，和他所有的……弱点。”

他将小手摇灯紧紧攥在胸前，那微弱的光芒映亮了他紫褐色脸庞的一小部分，也映亮了他眼中那如同腐沼星最深处的泥潭一般、幽暗而冰冷的算计。

这次成功的“合作”，非但没有让他感到安心，反而更加刺激了他内心深处那永无止境的掠夺欲望。他放出的，不仅仅是寻找材料的“毒饵”，更是他自己，一步步靠近并试图吞噬猎物的……毒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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