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亮事实上没有亮到可以看清杯口的程度,洛初觉得麻烦没去开灯。况且也不是很清楚开关到底在哪。凭感觉倒水,毫不意外地水洒在了台面上,甚至弄湿了衣裳。想去摸灯找抹布时,餐厅小灯恰巧亮起,洛初心里一禀,脑子瞬间清醒了几分,身体梗得笔直地站在那,双腿不自觉地并拢,肚子紧紧贴着台面边缘。她突然想起上一次在她家,她也有过一个这样的类似的尴尬时刻,而他当时不小心碰到了她的臀部。那一刻的震惊突然就在她脑子挥之不去,四肢变得僵硬。脚步声越来越近,干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怎么不开灯?”洛初没说话,眼睛四处找着抹布,该死的抹布也不知道在哪。不得已她才开口:“抹布在哪?”纪南京取来抹布递给她,她才放松身体,擦拭起台面。台面充其量是水渍,大部分的水已经被洛初的t恤衫给吸收光了,贴在肚脐下方,微凉。纪南京又取来了厨房用纸,递过去,徐洛初脑子不好使地接来了,并且在这个暗示性动作下开始擦拭衣服,可怎么也擦不干。外面风停雨走,夜十分安静,安静到能听到徐洛初用纸摩擦t恤的声音,从温柔到粗暴,她恨自己不争气。最后纪南京看不下似地夺过她手中的纸,低头替她擦拭,她没有拒绝,肚子不自觉地收紧,无声地看着他的手指触到衣裳,温度传递给她。两人靠得那样近,清洌的男士洗发水味道萦绕在鼻尖,窜进心间。但是纪南京没什么耐心,擦了两下就把纸巾扔在了一旁,他说:“擦不干,重新给你拿一件衣服。”她低着头,轻轻应了一声,其实也可以不换衣服,用电吹风吹吹两下就干了,但她没说,仿佛张不开口。她有点木然地跟在他身后,在衣帽间门口停住了脚步,纪南京很快把衣服找出来,对外面的人说:“进来换。”仿佛被魔鬼召唤,她进去了,站在纪南京跟前,玻璃的柜门里一排排的衣服,整洁如新。她有些无措,眼睛不知道该往哪里放。纪南京看着她,随手把衣服放在柜子上,而后帮她换衣服。她没有任何的抵抗,乖顺地配合着;而他的眼神始终停留在她的脸上,没有流露出哪怕分毫的情色意味。赤|裸的肌肤暴露在空气里,很快又被覆盖上。一切都是无声的,他甚至没有问一句,需不需要或者可不可以,也没有人会觉得是冒犯,整个过程流畅到他们俩都认为这是理所当然。为什么一定要换衣服呢?纪南京说不清楚,也许他说了拿衣服,就得言出必行,也许他觉得这样更有情趣。换完衣服,他轻轻地揽过她的腰肢,再贴上自己,让她感受。洛初的脑袋“嗡”的一声,长久以来精心建立的防线在这一刻轰然坍塌。不,并不是这一刻,是刚刚在餐厅灯亮时就分崩离析了,不过现在的感受更直观罢了,比换衣服还要直观。回避和隐忍早就成了笑话,在这个深夜,她选择忠于自己的身体。夜太深太静太美,而这昏暗的灯光又让人迷醉。这本可以避免,本不该发生的一切终于还是发生了。当他吻上她时,她下意识地躲闪了一下,但并不是抵触。是温柔的也是激烈的。深夜的情感总是特别浓烈,没有人再克制,也没有人再隐忍。他在她耳边说:“如果不愿意,我可以随时停下。”男人总是这样说着,但没有谁会真的停下。她的脸部泛起潮红,蔓延到耳部,像珍珠一样的小耳垂变成了粉色,他捻动着,忍不住亲了上去。她抵挡不住,配件柜成了她的支撑,下半身完全抵在柜子上。“是有意的吗?不是让你锁门关窗了吗。”“不是,没有……”她否认,想辩白却又那么无力。她真的只是在脑袋不清醒的情况下,想喝一杯水而已,脑子里没有那么多男女之事。他们早就结束了,她拒绝了他,而他也说到此为止。就在几个小时前他没有任何杂念,他也让她关门琐窗,可她偏偏要穿成这样在她眼前晃悠。所以真的怪不得他。正值六月,果园里水蜜桃熟透了,他忍不住伸手采摘并品尝。饱满多汁,甘甜可人。穿过果园是一片沃野,小溪从旁流过,水声潺潺。雨后的盛夏,散发着潮湿温热的气息。仿置身于梦中,他忍不住地说:“没关系,我喜欢。”这一切都是他喜欢的,是他渴求的。含糊的声音刺激着洛初,她受不住地往后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