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开那些念头,他沉下心来,良久才开口问她:“是不是所有的问题,你都用逃避来解决?”徐洛初不回答,因为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好像确实喜欢用冷处理,比如发生关系以后,比如这件事。她原想和他大闹一场,但是静下心一想又觉得没必要。她也不是逃避,只是默认了这个事实,只是心里郁结,还有气。“微信不回,电话不接,关机?你这是什么态度,你不知道你这个岗位就应该保持二十四小时电话畅通,二十四小时待岗吗?”一连串的质问带着明显的怒意,他本不应该发火,想要和她好好说,好好和她解释,但被一次又一次的无理对待,换谁也有脾气。“纪总,刚下班,我也很累很累。我原公司的岗位说明里没有二十四小时待岗这一条,如果不满意,我马上跟傅总汇报,换个同事过来。”洛初说到后面声音陡然大起来,憋了一天的怒气顷刻之间就冲了出来,“那天明确和你说了我不愿意去你公司,我就问你为什么不顾我的意愿强行借调?”质问的声音里还带着一点委屈,越说声音越大,“借调之前至少该和我通个气吧,你是没我电话还是没我微信,摆明了知道我不同意,强买强卖。”“你现在以什么身份和我说话?工作关系还是私人关系?”上位者的姿态,睥睨着你,徐洛初的怒气被这句话激到了顶点,“24小时待岗,我24小时都是您秘书,以后永远都是工作关系。”“工作关系是吧,”纪南京点了个头,“那我问你,其他同城的公司或者机关单位借调你,会先征求你的意见吗?”徐洛初一时之间哑了口,纪南京继续说:“如果说我今天就是因为工作把你借调过来呢,你要怎么说?不服从安排吗?”“少拿这个来吓唬我。明明是以权压人,我被借调了不知道多少次,每次都被傅总驳回,也就你仗着自己是甲方,傅总不得已才放人。”以权压人!纪南京的血压直冲天灵盖,“徐洛初,有你这么说话的吗?”“纪总,我说错了吗?我就不明白,强迫我对你有什么好处?还是你这样的人,对于拒绝或者反抗你的人,你就想驯服?”“我什么样的人?还是觉得我稀罕你,非你不可?你未免高看自己了。我现在就可以让你滚蛋,卷铺盖走人。”“那再好不过了,以后别找我,我厌恶,我不喜欢。”徐洛初说完打开车门,甩手就走。纪南京没有拦着,他们已经不适合谈话了,都需要冷静,他甚至都不记得之前的对话,只记得她说:我厌恶,我不喜欢。他知道强行借调,她一定会生气,但是没想到情绪这么大。他想着的是和他好好解释,为什么借调,并且笃定会听得进去,结果却成了这样子。这场谈判,以为自己是主导者,却成了失败者。在车里坐了很久,吵架太伤元气,需要平复心情。他想着那就借调三个月吧,三个月过完,她心意不变,就把她还给傅总。只是那句“我厌恶,我不喜欢”很伤人。他们也许还有以后,但他很清楚,没有现在了。徐洛初回到家里,继续闷头吃饭。她有个毛病,心情特别不好的时候会强迫自己吃东西,食物塞满肚子可以缓解情绪。周滢从阳台过来,看她脸色不好,小心翼翼地问:“怎么回事?”徐洛初把这事大概说了一下,“生怕我跟他闹,连程序都没走,领导直接先把我送过去了。”周滢笑盈盈的看着徐洛初,打趣她,“看来你们不是单纯的关系啊。”“以前是单纯关系,以后就是单纯工作关系。”徐洛初喝了一口排骨汤,“你说我是不是有毛病,睡谁不好,非要睡这么一个人。”“没毛病,虽然没见过长什么样,但能吸引你的,肯定有魅力。忠于自己的内心,没什么不好。”“我祛魅了,提不起兴趣。”“我怎么觉得他对你上心了,把你调到身边来,是为了离你近一点。”“鬼扯吧,他说了目的是要把我的人事关系转进去,这是上心的意思?谁不知道我们这种企业结婚需要报备,并且有家属回避原则。把我转进去,再费劲地把我转出去吗,图什么?”这件事周滢也不是很理解,她抛出了一个眼下的问题,“那以后你们还保持你前些天说的炮友关系吗?”“二十四小时待命让我性缩力满满的,还怎么做炮友?他今天还说了不稀罕我,让我卷铺盖走人,他谁呀,管得着我吗?亏得我只是借调,哪天真进了今城,一个不满大手一挥就让我滚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