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回她捣蛋被逮到,夫子也只是轻轻敲下她的脑袋。
然后叹口气说。
“又调皮了是不是?”
陆老夫人笑得前仰后合。
真的太久没有这样毫无顾忌地大笑过了。
自从老国公走后,她身为家主主母,一举一动都要端着。
可今天,看到这群孩子闹腾的模样,她的心仿佛被什么轻轻撞了一下。
她陪了陆楚远一整天,身子早就疲惫不堪。
可她还是硬撑着,就为了等那几个孙子从书院回来。
现在人终于到齐了,她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
陆老夫人慢慢站起身,看着围坐在堂中的几个孩子。
“你们几个,今晚就留在这儿照看你们五哥和沅沅,别惹事,也别让他们吹了风。尤其是你,沅沅,别乱跑。”
她又看向陆楚耀,语气温和了几分。
“楚耀,你是兄长,要稳重些,别总让砚辞替你操心。”
说完,她由嬷嬷搀扶着,一步一步出了门。
陆楚廷也没力气了。
他昨夜还了一通低烧。
虽已退了热,可身子依旧虚浮。
他强撑着走到陆楚远榻前,低声问了声。
“哥哥可有不适?头疼不疼?药可苦?”
见陆楚远微微摇头,他才松了口气。
便也没多留,向众人告辞,回自己院子去了。
屋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只剩下一动不动躺在榻上的陆楚远。
羞答答缩在边上的陆楚耀。
踮着脚、努力够桌上点心的沅沅。
还有墙角默默装隐形的易砚辞。
沅沅终于够着那块枣泥糕。
她美滋滋地咬了一口。
甜香在口中化开,她眯起眼睛,满足地哼了一声。
嘴里还嚼着,眼睛却已经滴溜溜转个不停。
五哥屋里这药味,比六哥的还冲,呛得她直皱鼻子。
她皱着脸,猛地转身,小跑着扑到易砚辞旁边。
“易哥哥,能不能往药里加点糖啊?就一点点!这味儿,闻着我都想吐了!真的,我誓!”
易砚辞的目光落在她沾了点枣泥的小嘴上,眼里闪过一丝无奈。
“药不是糖水,加了甜,药效就没了。治不了病,你五哥还得再喝一剂。”
这话的意思,沅沅听明白了。
她立马替五哥心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