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果梯频繁歪倒,果农们以为是果神降罚要烧梯祭树。
陆研新检测现灵韵值高达o,梯子歪倒竟是在预警果枝断裂。
当村老举起火把要烧梯时,那梯子突然自己挪动,死死挡在了即将断裂的果枝正下方——
“它不是要害人,它是在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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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验室里还弥漫着上次林场任务带回来的松脂清香,量子设备低沉的嗡鸣像是背景音。
陆研新叼着根葡萄味的棒棒糖,正把最后一张画满灵韵曲线的油锯贴纸拍在报告上,动作随意得像是在贴卡通贴画。
突然,刺耳的通讯提示音炸响,带着一股近乎实质化的、甜腻中夹杂着腐烂气味的果香,强行挤占了松脂的气息。
全息屏猛地弹出,果农老杨那张布满沟壑、写满惊惶的脸占满了屏幕。他手里死死攥着一把木梯,那梯子歪歪扭扭,一条梯腿明显短了一截,沾满了湿漉漉的烂泥。背景音里,是“哗啦”一声令人心悸的倾倒声,混杂着几声压抑的惊呼。
“陆哥!救命啊陆哥!”老杨的声音带着哭腔,几乎是吼出来的,“俺这果园闹鬼了!这些摘果梯成精了!谁踩上去它就往哪边歪!换多少把,倒多少把!村老的说……说这是‘果神降罚’,嫌俺们心不诚,要烧了这些梯子祭果树才行!再这样下去,今年这满园的苹果,全得烂在树上,俺们可就全完了啊!”
“嘀嘀嘀——!”
几乎在老杨话音落下的同时,陆研新手边的便携式量子检测仪出了尖锐的爆鸣,屏幕瞬间从待机的幽蓝跳成了刺目的果红色,那上面的灵韵曲线疯狂抖动,活像被狂风吹折的梯脚,杂乱无章,透着一股濒临崩溃的急躁。
“啧,”陆研新吐出被咬得咯嘣响的糖棍,眼神锐利起来,“灵韵异动,数值o!还带着强烈的‘枝险预警’频率——这破梯子不是在疯,它他妈是在报警!”
旁边,金一诺腕间那些平日里只是缓缓流淌的流金纹路,此刻像是感受到了什么,骤然绷紧、亮。他放在桌上的那个古朴绣线箱自动弹开,一缕果红色的丝线如同拥有生命般自动窜出,在空中迅缠绕、勾勒,眨眼间形成了一个歪斜的梯架虚影。
“果园的摘果梯,常年沾染果木生机,本质是‘果枝守护者’,”金一诺声音沉稳,但语极快,“正常状态下,其灵韵应如老树盘根,稳如磐石。如此频繁异动,绝非无因。村老所言‘果神罚’,恐怕是误解——这更像是梯子灵韵感知到了极大的危险,在强行‘护果’!”
守白没有说话,但他面前的画纸已无风自动地铺开,灵韵墨自笔尖滴落,在纸上晕染开一幅动态的画面——一把摘果梯凄惨地歪倒在果树下,梯脚深深陷入泥泞,旁边是几个摔得汁液横流、烂成一团的苹果。画面的角落,灵韵墨自行凝聚成一行小字标注:枝险预警灵韵图。
他的指尖划过那歪倒的梯子影像,画纸上的墨迹随之波动。“梯魂护园纹的应激反应,”他抬眼,目光清冷,“梯身能吸附、共鸣果枝灵韵。若果枝本身因虫蛀、重而濒临断裂,其灵韵会率先紊乱。梯子的歪倒,是一种示警,更是一种劝阻——它在用这种方式告诉你,那根枝桠,不能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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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棱锥小队穿过时空旋涡,落脚处正是那片愁云惨淡的果园农庄。
空气中弥漫着熟透苹果的甜香,但这甜香之下,却压着一股令人不安的腐烂气息和浓郁的泥土腥气。几棵高大的苹果树下,横七竖八地堆着十几把摘果梯,有的梯脚断裂,有的整个梯架扭曲成了诡异的“c”字或“s”形,像是一地残废的骨骼。
一位须皆白、拄着粗木拐杖的村老,正气得胡子乱颤,用拐杖狠狠戳着地面:“反了!都反了!这些遭了瘟的破梯子!昨天刚用新伐的老麻梨木扎的,结实着呢!今早一用,爬上去就歪!这不是果神降罚是什么?!再不烧了它们祭神,整个果园都要被它们祸害完了!”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果园深处,一棵挂果尤其稠密的老苹果树下,传来一阵骚动。
几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年轻果农——老杨的儿子小杨,正战战兢兢地扶着一把看起来还算完好的新梯子,往那棵老果树上架。他咬咬牙,抬脚踩了上去。
一阶,两阶,三阶……
就在他踏上第三阶,伸手准备去够头顶那簇压弯了枝头的红苹果时——
“吱呀——嘎!!”
一声令人牙酸的木材扭曲声猛地响起!那梯子的四条腿像是突然变成了面条,完全不受力地朝着左侧猛地一歪、一滑!
“啊呀!”小杨惊呼一声,整个人瞬间失去平衡,连人带梯子重重摔在地上。“哐当!”“噗通!”声响之后,是苹果“噼里啪啦”砸落在地的闷响。
那把摔在地上的梯子,梯脚沾着的泥土甩出老远,一股肉眼难以察觉、却能让灵韵感知者心头一闷的紊乱波动,从梯身上散出来,带着果酸腐败般的惶急气息。就连跟在陆研新脚边的元宝,也对着上方那根微微颤动的果枝“汪汪”狂吠了几声,但随即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压力慑住,呜咽着向后退了两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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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果神罚,”金一诺一个箭步上前,指尖已然轻触在那歪倒的梯脚上。他腕间的流金纹路如同活物般蔓延而出,悄然探入旁边那棵老果树的树干。下一秒,他眉头紧锁,“这梯子的灵韵里,缠绕着强烈的‘枝桠断裂波’!是这棵树,这根主枝的问题!”
诺亚几乎同时蹲下身,他没有去碰梯子,而是伸手,小心翼翼地托了托小杨刚才想要采摘的那根果枝。他的眼神锐利如手术刀,瞬间锁定了枝桠与主干连接处那几个不起眼的细小孔洞。“虫蛀!表皮有多个蛀孔,内部木质部……”他手指微微用力,感受着那异常的松软,“腐烂过百分之六十!挂了至少二十三个苹果,早已出其承重极限。任何一点额外的压力——比如一个人的重量——都可能让它瞬间断裂。”
他猛地抬头,看向那把歪倒的梯子,眼中闪过一丝明悟:“这梯子感知到了枝丫承受压力时细微的‘颤动感’!它不是自己站不稳,它是故意的!它在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把你从危险区拽下来!”这位哥大博士的语气里甚至带上了一丝惊叹,“歪倒得越猛烈,说明枝桠断裂的风险越高,断裂的度可能越快!这比任何机械的承重监测仪都更灵敏、更直接!”
刘知非已经掏出了他的多功能检测仪,冰冷的金属探头直接抵在了那根岌岌可危的果枝上。屏幕数据疯狂跳动,最终定格在一行触目惊心的红色数字上。“虫蛀率百分之五十三点七!有效承重仅剩正常状态的百分之二十八!再往上爬,结果不是摔下来那么简单,是连人带梯子,都会被断裂下坠的巨大果枝砸在下面!”
他推了推眼镜,材料工程高材生的语气带着后怕的急促:“而且你们看,这把梯子歪倒的方向!它不是随机乱倒,它是朝着果枝预判断裂方向的反方向倒的!它在试图把爬梯的人推向相对安全的区域——它宁愿自己摔散架,也要给你争取一线生机!”
老杨手里的那把备用摘果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砸起一小片尘土。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看看摔得龇牙咧嘴的儿子,又看看那堆被他们视为不祥的“歪脚梯”,最后目光落在那根看似粗壮、实则内里早已被蛀空的老果枝上。
“俺……俺们……”他喉咙像是被堵住了,半晌才出声音,“俺们还骂它们,还要烧了它们祭神……它们……它们这是在救俺们的命啊!”
小杨揉着摔疼的胳膊肘和屁股,也反应过来,指着那把歪倒的梯子,声音颤:“刚才……刚才梯子要是往另一边倒,直接就能砸我头上……可它没有,它愣是扭着歪到这边,我才只是擦破点皮……是它,是它救了我!”
“现在知道怕了?”陆研新把嘴里剩下的糖块嘎嘣嚼碎,没好气地指着那根老果枝,“看见没?这梯子跟人处久了,通了灵性!不到万不得已,它舍得自己摔个七荤八素?你们倒好,不想着查原因,就要一把火烧了功成!它这哪是捣乱,它这是在用自残的方式给你们拉警报,比那些拿钱不办事的技术员靠谱多了!”
他话锋一转,手指戳了戳检测仪屏幕上依旧高亮的灵韵警报:“有法子了!给这些‘忠臣’梯子,全都配上‘梯魂护园阵’!既能清理虫害稳固果枝,也能让梯子知道咱们收到警报了,不用再玩命自残示警!”
守白闻言,将手中的画稿向空中一抛。那画纸无风悬浮,其上灵韵墨光华流转,迅凝聚、扩展,化作一幅覆盖了小半个果园上空的巨大、繁复而玄奥的果红色纹路图案——正是放大并细化了“梯魂护园纹”。纹路中心,一枚由无数细密枝桠构成的图腾缓缓旋转,散出稳固、安抚的气息。
金一诺指尖轻引,绣线箱中果红丝线如瀑布般涌出,与他腕间流淌而下的流金纹路交织在一起,精准地覆盖上最近的一把歪倒摘果梯。丝线与纹路如同拥有生命的织工,沿着梯架的木质纹理飞穿梭、编织,将那道悬浮在空中的灵韵纹路,一点点地“复刻”、固化在实实在在的梯身之上。
纹路成型的那一刻,那把原本散着紊乱、焦躁波动的木梯,灵韵肉眼可见地平复下来,颜色从刺目的果红转向柔和而稳定的浅粉色。
小杨忍着疼,再次鼓起勇气,扶住了这把刚刚织好纹路的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