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楚远急得团团转,连着几夜守在床前。
眼看弟弟气息越来越弱,他干脆一咬牙,背起行囊出门找法子。
那时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哪怕踏遍天涯海角,也要把救弟弟的药带回来。
听人说南州有个神医,他就一路往西赶。
人是请回来了,可还是救不回陆楚廷。
陆楚远又听说江南有灵药,刚在家待了两天,又卷起包袱走人。
这一走,就是大半年。
灵药没找到,陆楚廷倒是自己醒了。
陆楚远愣了愣,低声说。
“祖母,孙儿……确实受伤了。刚到南州那会儿,碰上一伙流寇,躲不及,被伤了。那时楚廷已经病得快不行了,我不想让您再为我操心,就没说。”
南州那地方,黄沙漫天,人烟稀少,连口水都难寻。
他住进客栈,一躺就是好几天。
高烧不退,浑身滚烫,意识时而清醒,时而迷糊。
要不是小二觉得不对劲,冲进去一看,他早凉透了。
可小二不会医术,问了掌柜,只找了个过路的游方郎中。
那郎中匆匆看过一眼,便随便给他包了伤口。
陆楚远也不懂这些。
只觉伤口不流血了,烧也退了,便以为没事了,又接着上路。
从那时起,身子就一点一点垮了。
起初只是走路乏力,后来夜里常咳血,手臂抬不起来。
最后,实在撑不住了,才回家。
那日他倒在门口,是门房现他气息微弱,才慌忙抬进屋。
话音刚落,陆楚廷“噗通”一声跪在床边。
“五哥,谢谢你。”
泪水滚滚而下,打湿了地板。
这一年多,自己躺在床上无知无觉,而五哥却在外受尽苦楚。
他心里有千言万语,最后,只剩这一句。
陆楚远双手用力撑着床沿,咬牙想要坐起来。
卫氏见状,立刻快步上前,扶住他的肩膀。
“慢点,慢点,别急。”
她语气里满是心疼与担忧。
陆楚远终于坐直了身子。
他转过头,冲着母亲轻轻点了点头。
随后,小心翼翼地挪动身子,双脚落在地上。
缓步走向还跪在地上的弟弟,弯下腰,将他轻轻拉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