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鸟儿歪着脑袋,盯着易砚辞,出清脆的“啾啾”声。
奇怪的是,刚才还紧绷的易砚辞,竟慢慢地合上了眼。
天刚亮,陆楚晏的队伍便整装出。
他们出了城,一路未停,硬是走到了元州。
进了地界,陆楚晏勒住缰绳,扬声下令。
“去驿馆换马歇脚!”
可士兵们却齐齐摇头。
“将军,公子身子弱,咱不累,赶紧赶路吧!”
一人开口,声音坚定。
陆楚晏猛地一瞪眼。
“你们当自己是铁打的?公子是人,你们就不是?都给我歇着!吃罢午饭再走!”
没人再吭声。
他们确实不觉得累。
骑马对他们这些常年征战的将士来说,不过是寻常操练。
可他们也知道,前面是荒山野岭。
真正的考验还在后头。
体力必须留着。
于是他们乖乖席地坐下,取出干粮啃着。
一边喝水,一边闭目养神。
没人留意,角落里还坐着一个人。
那人披着破旧的兜帽。
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
陆楚晏无意间扫了他一眼。
那人手里捧着一碗粗茶,一口一口,慢慢啜饮。
动作不急不缓,一点异常都没有。
可那双眼睛,却在茶碗抬起的瞬间,闪过一丝极冷的光。
“哎哟这风刮得,耳朵都快被削掉了!对了,刚才驿馆那小子说要报个信给知州。我说别费那劲了,咱就是路过歇会儿脚,又不是来办差的。他倒好,嘴上答应得好好的,扭头就蹽了!”
陆楚晏正低头擦拭腰间佩刀。
听他这么说,只是随口“嗯”了一声。
“随他去吧,咱们反正要歇半天,等马喂好了再走。见知州不算什么大事,官面上的礼数,走个过场罢了。”
副将眉头拧得死紧,语气里满是嫌弃。
“你忘啦?元州那老头是谁?余奇!那个说话气都喘不匀的老学究!满嘴之乎者也,他说一句,我都能回十句!”
“而且他那声音,跟破风箱似的,听他唠嗑,比在边关扛十袋麻袋还累!”
陆楚晏斜了他一眼,心里门儿清。
这小子就是嫌文官啰嗦。
最受不了那一套文绉绉的礼节和慢条斯理的腔调。
他轻轻吹了吹刀锋,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