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大调在她眼里光芒万丈,川濑久夏奋力赶上齐藤先生手中的指挥棒,奏响最后一串和弦。
回忆排山倒海般袭来。
“老师,我不会再学钢琴了。”
如果能回到八岁的庭院,她会听见自己这样回答佐久早香织。
我不会再为吸引任何人的注意力而驻足了。
但钢琴,我仍然感谢它。
从琴凳上站起,川濑久夏扶着琴身,向台下自发起立的观众们手中经久不息的掌声致以谢礼。
谢谢你让我认识了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一群人。
汗水滴至脖颈,她转身朝交响乐团鞠躬致谢。
聚光灯炙烤着眼中将落未落的泪光,再次起身的瞬间,川濑久夏和大屏里的自己对上了视线。
一滴泪从颊边滑落,她对屏幕上的女孩粲然一笑。
走到这里,辛苦了。
再次返场鞠躬致谢后,川濑久夏和齐藤先生一起走下舞台,再在近江由二的注视中独自扶着墙回到了候场室。
每场演奏间有半个小时的休息时间,精疲力尽的少女趴在桌上,闭目养神。
川濑久夏现在很想这里不管不顾地睡一觉,但事与愿违,墙上的直播开始介绍近江由二手的比赛曲目,她应该立即回到比赛选手指定的观赛席里去。
揉了揉脸,川濑久夏起身,从衣架上抓起一件黑色西装外套就赶去了音乐厅大门。
观众席里静悄悄的,她一路猫着腰,走得小心翼翼。
尖头高跟鞋踩在厚重的地毯上发不出声音,可体力还没有恢复太多,她下台阶的步调仍然像被按了慢放。
鞋面接触到又一级台阶,披在肩上的西装却猛地被人扯住。
猝不及防覆上西装外套的那只手骨节清晰,川濑久夏皱着眉朝上看去,却是结结实实地吃了一惊。
“阿彻?”
始作俑者及川彻仰头看她,眼里的笑晃得川濑久夏心头一颤。
再向他身后看,川濑久夏脸上若有若无的笑容却彻底消失不见。
——谁能来解释一下,为什么所有她邀请来的人都乖乖坐成一排了啊!
见她看过来,视线尽头的天海蓝举起手,朝这个方向打了个完全哑炮的响指。
又是天!海!蓝!
他就是这么替她招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