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殿对质掀黑幕,储纲暗定镇朝局
晨光铺洒在京城的朱漆城门上,鎏金门钉在朝阳下泛着冷冽的光,将厚重的城门染成一片金红。沈修率领队伍疾驰而来,马蹄声震彻长街,惊醒了初醒的京城——青石板路上,蹄印碾碎晨雾,扬起细碎的尘土,与他玄色劲装下摆凝结的暗红血渍交织,像一幅带着硝烟的画卷,一路铺展至朱雀大街。他勒住马缰,胯下战马嘶鸣一声,前蹄扬起又重重落下,眼中的疲惫难掩眼底的锋芒,历经一夜奔波,他带着账本、俘虏与获救的李捕头,终于抵达京城,这场拖延许久的对决,终将在金殿之上拉开序幕。
队伍刚停稳,一道身影便快步迎了上来,是等候多时的林珂。他神色凝重,眼底却藏不住激动,快步走到沈修面前,声音压得极低:“你可算回来了!林谨已带着账本先回府禀报,夫人昨夜一夜未眠,守在府门口,就盼着你平安归来。”他目光扫过队伍中浑身是伤却依旧挺直脊梁的李捕头,以及被押解的西域俘虏,又补充道,“周显今早已在朝堂上难,联合几位官员弹劾你‘擅调府兵、私通西域’,一口咬定你意图谋反,大皇子正据理力争,皇上已下旨,召你即刻入宫面圣!”
沈修颔,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剑柄,心中早有预料。周显狗急跳墙,定会在他回京前先行污蔑,试图混淆圣听,抢占先机。“我知道了。”他翻身下马,将缰绳扔给身后的随从,声音沉稳,“王副将,你带俘虏与账本先去大理寺交割,亲自盯着,严加看管,不得有任何闪失;李捕头,你随林珂回府休整,稍后我会派人接你入宫作证。”
“沈大人,我无碍!”李捕头踉跄着上前一步,虽面色苍白如纸,嘴唇干裂出血,眼神却依旧坚定如铁,浑身的伤痕在晨光下格外醒目,都是他坚守正义的勋章,“我愿即刻随你入宫,当面禀明真相,绝不能让奸人得逞!”
沈修望着他眼中的决绝,沉默片刻,终是点了点头:“好,随我一同面圣。”
他不再多言,转身朝着皇宫方向走去。林珂扶着李捕头紧随其后,三人的身影在长街上渐行渐远。闻讯而来的百姓纷纷驻足观望,挤在街道两侧,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像潮水般漫过长街。
“那就是沈大人?听说他在闽安镇救了李捕头,还拿到了贪腐账本!”
“周大人今早还在宫门口喊冤,说沈大人谋反,我看不像,沈大人可是出了名的清官!”
“当年沈大人在秦州赈灾,救了多少百姓,怎么可能谋反?定是周显那奸人构陷!”
“就盼着皇上明察,还沈大人一个清白啊!”
议论声传入耳中,沈修脚步未停,只是紧握的双拳微微松动了些。百姓的信任,是他此刻最坚实的支撑。他不仅要洗清自己的冤屈,更要扳倒周显、赵承业这伙奸佞,还朝堂清明,不负百姓的期盼,也不负秦州那片薄荷田里的安稳念想。
抵达宫门,侍卫验明身份后,不敢耽搁,立刻引着三人穿过层层宫阙,朝着太和殿方向走去。宫道两旁的古柏枝叶繁茂,投下斑驳的光影,晨风吹过,带来阵阵凉意,却吹不散空气中弥漫的紧张气息。尚未踏入殿门,便听到殿内传来激烈的争执声,穿透厚重的殿门,在空旷的庭院中回荡。
“皇上!沈修擅调府兵,私通西域势力,在闽安镇肆意杀戮,分明是谋反之心昭然若揭!请皇上即刻下旨,将其捉拿归案,严加审讯,以正国法!”周显的声音尖利刺耳,带着浓浓的煽动意味,几乎要冲破殿宇。
“父皇,儿臣以为不妥!”大皇子沉稳的声音随即响起,如磐石般压下了周显的躁动,“沈修查案向来公正严明,此次闽安镇救援,乃是为了追回贪腐账本,洗清自身冤屈,绝非谋反。周大人仅凭一面之词便妄加指控,恐有构陷之嫌,还请父皇明察!”
“大皇子殿下,臣并非一面之词!”周显立刻反驳,语气愈激动,“有西域俘虏的供词为证,沈修与西域势力私交甚密,此次更是借救援之名,与西域援兵勾结,意图颠覆朝纲!此等叛臣,若不早日铲除,必成大患!”
沈修脚步一顿,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冷笑。周显竟提前拿到了俘虏的供词,看来大理寺中必有他的内应,动作倒是快。他不再犹豫,抬手推开殿门,高声道:“臣沈修,叩见皇上!”
殿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齐刷刷地投向门口。太和殿内,文武百官分列两侧,神色各异,有担忧,有窃喜,有观望。皇上端坐龙椅之上,身着明黄龙袍,神色威严难辨,眼底的沉郁如深潭。皇后娘娘身着绣着缠枝莲纹的正装,坐在皇上身侧的偏座,虽怀着身孕,行动不便,却依旧端庄沉稳,目光落在沈修身上时,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安抚,指尖轻轻摩挲着小腹,似在无声祈祷。
皇上抬眼望向沈修,目光如炬,扫过他满身的尘土与血渍,语气低沉如鼓:“沈修,你可知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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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修躬身行礼,动作标准而坚定,声音穿透殿内的寂静:“臣不知所犯何罪!臣奉令查案,遭周显、赵承业构陷,被迫前往闽安镇救援李捕头,追回贪腐账本,全程皆是为了朝廷、为了百姓,何来谋反之说?周大人颠倒黑白,血口喷人,还请皇上明察!”
“还敢狡辩!”周显上前一步,指着沈修,面色狰狞,“你擅调顺天府兵,插手扬州地界事务,已是越权乱法;又与西域势力勾结,杀戮赵承业的人手,这不是谋反是什么?你分明是借着查案之名,培植自己的势力,意图不轨!”
“周大人此言差矣!”沈修抬眼,目光锐利如剑,直直看向周显,带着凛冽的压迫感,“擅调府兵,是为了营救李捕头、追回账本,若眼睁睁看着罪证被毁、忠良遇害,才是真正的失职!事后臣愿承担一切越权之责;至于西域势力,那是赵承业勾结的残余叛党,意图灭口毁证,臣斩杀他们,乃是平定叛乱,何来勾结之说?周大人混淆是非,无非是怕臣拿出证据,揭露你与赵承业的滔天罪行!”
“你胡说!”周显脸色一变,额角渗出冷汗,却依旧强装镇定,“四皇子早已伏诛,何来残余叛党?分明是你编造谎言,混淆视听,意图脱罪!”
沈修冷笑一声,从怀中取出一本油纸包裹的账本副本,高高举起,声音洪亮:“皇上,臣有铁证!这本账本,是李捕头用性命守护的贪腐实录,上面详细记录了赵承业多年来私设盐场、贩卖私盐、挪用公款的行径,以及他与周大人、内务府总管勾结的每一笔明细,甚至还有周大人当年挪用赈灾款、贿赂官员的铁证!”
他将账本副本递给出列的太监,由太监小心翼翼地转呈给皇上。皇上接过账本,缓缓翻开,一页页仔细翻看,脸色愈阴沉,周身的气压也越来越低,龙椅上的扶手被他攥得微微泛白。文武百官见状,纷纷屏住呼吸,偌大的太和殿内,只剩下皇上翻页的沙沙声,以及周显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
周显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双腿微微颤抖,几乎站立不稳,却依旧强撑着喊道:“皇上,这账本是伪造的!是沈修为了脱罪,故意编造的假证据!他买通李捕头,联手陷害臣,皇上万万不可轻信!”
“是不是伪造的,一问便知!”沈修侧身,示意李捕头上前,“皇上,这位便是李捕头,他奉命追查赵承业贪腐案,在扬州查到关键证据,并找到了这本账本。赵承业得知后,派人追杀,李捕头被迫逃至闽安镇,却被其爪牙围困,受尽酷刑,却始终坚守本心,护住了账本。李捕头,你且将事情的经过,一一向皇上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