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旋登门叙旧谊,清风暗涌动初心
京城的暖阳透过沈府庭院的石榴枝叶,筛下细碎的光斑,落在青石板路上,映得满地温润。沈清沅正坐在回廊下,手中捧着一本泛黄的野外生存笔记,指尖轻轻划过纸上勾勒的戈壁地貌,阳光落在她微垂的眼睫上,投下浅浅的阴影。身旁的摇篮里,沈安睡得正香,小小的鼻翼微微翕动,嘴角还挂着浅浅的笑意。
“姑娘,陆大人到了,大人正在前厅迎客。”丫鬟轻步走来,低声禀报,“夫人刚喂完小公子,身子乏了,已躺下歇息。”
沈清沅握着笔记的指尖微顿,抬眼望向前厅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澜,随即迅敛去,恢复了往日的沉静。她合上笔记,小心翼翼地掖了掖沈安身上的锦被,轻声道:“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起身时,她下意识地理了理衣襟——那是一件浅青色的襦裙,裙摆绣着细密的兰草纹,是林砚特意让人做的,说衬得她气色好。沈清沅走到铜镜前,瞥了一眼镜中的自己,少女的脸庞依旧稚嫩,眼神却比同龄人深邃沉稳,只是耳根处,莫名泛起一丝极淡的红晕,快得像被风吹散的云。
穿过庭院时,远远便看到前厅门口站着一道挺拔的身影。陆景渊身着一身玄色劲装,腰间佩着长剑,历经沙场的风霜让他周身带着一股沉稳锐利的气场,却在看到庭院中的景致时,目光柔和了几分。他刚与沈修寒暄完毕,正转头望向庭院,恰好与沈清沅的目光撞个正着。
四目相对的瞬间,沈清沅下意识地停下脚步,心跳莫名漏了一拍。陆景渊比信中传递的形象更显英挺,眉宇间带着刚从沙场归来的凌厉,却在看向她时,眼中的锋芒悄然收敛,化作一抹温和的笑意。
“沈姑娘。”陆景渊率先开口,声音低沉悦耳,带着一丝长途跋涉后的微哑,却依旧清晰有力。
沈清沅定了定神,快步走上前,微微躬身行礼,语气平稳得体:“陆大人。”依旧是恪守礼数的称呼,没有半分逾矩,却比往日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
沈修看着两人,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拍了拍陆景渊的肩膀:“景渊,一路辛苦,快进屋坐。清沅,你也陪着,正好让景渊看看你弟弟。”
“是,爹。”沈清沅应声,侧身引路,指尖却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袖。
前厅内,暖炉燃着淡淡的檀香,驱散了春日的微凉。陆景渊目光扫过室内,并未见到林砚的身影,便轻声问道:“沈夫人近来可好?那日京中异动,听闻夫人受了惊吓提前生产,想来身子还需静养。”
“劳陆大人挂心。”沈修笑道,“砚儿正在内室歇息,刚生产完不久,不便见客。好在母子平安,小儿子取名沈安,寓意平安顺遂。”
“恭喜沈大人,喜得麟儿。”陆景渊拱手道贺,眼中满是真诚,“夫人劳苦功高,定要好好调养。待日后方便,再登门向夫人道谢,多谢她此前在京中协助沈大人稳定局势。”
“有心了。”沈修颔,随即转向沈清沅,“清沅,带景渊去看看沈安吧,他想必也好奇。”
沈清沅应下,引着陆景渊走向内室外侧的回廊——沈安的摇篮便放在那里,既安静又能随时照看。陆景渊放轻脚步,走到摇篮边,低头望去。小家伙睡得正沉,粉嫩的小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小手攥成小小的拳头,模样乖巧可爱。
“小公子很是乖巧。”陆景渊的声音放得极轻,生怕惊扰了婴儿的好梦,目光落在沈安身上,眼中的锐利彻底消散,只剩下柔和。
“是啊,平日里很少哭闹。”沈清沅站在一旁,看着弟弟的模样,嘴角也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语气中带着自然的温柔。
两人静静站了片刻,才转身回到前厅。沈修已让人奉上热茶,三人围坐桌边,话题渐渐转向国事。
“景渊,四皇子已被押解回京,陛下打算三日后举行庆功宴,同时宣布立储之事。”沈修语气严肃,“三皇子勾结四皇子谋逆,证据确凿,陛下已下令将其打入天牢,不日便会定罪。”
陆景渊点头,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罪有应得。此次叛乱,虽已平定,但西域边境仍需加强防卫,防止残余势力死灰复燃。”
“我也是这么想的。”沈修颔,“待庆功宴后,我便与大皇子商议边境布防之事,届时还需景渊你坐镇镇北,稳固边防。”
“臣定当不负所托。”陆景渊沉声应道。
沈清沅站在一旁,安静地听着两人商议国事,没有插嘴,却将每一个细节都记在心里。她知道,朝局虽暂稳,但边境的安稳依旧至关重要,陆景渊很快便要再次前往镇北,这场重逢,或许转瞬即逝。
不知为何,想到这里,心中竟掠过一丝淡淡的失落,像被风吹皱的湖面,泛起细微的涟漪。
沈修看着女儿安静的模样,笑着对陆景渊道:“景渊,你刚回京,想必也累了,不如让清沅带你在府中走走,熟悉熟悉环境。我去内室看看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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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陆景渊眼中闪过一丝期待,点头应道。
沈清沅也没有拒绝,率先起身:“陆大人,请随我来。”
两人并肩走出前厅,沿着回廊缓缓前行。庭院中的石榴树正值花期,枝头缀满了火红的花朵,微风拂过,花瓣簌簌落下,落在两人的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