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石安回到自己的房间,听着门外这声叹息,就像一根细针,轻轻刺在他心上。
而母亲严厉的话语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自从去年中旬与生母田玉兰相认以来,母亲对他始终怀着一份失而复得的、小心翼翼的呵护。
即便是因为沈荣绑架李主任而冲动受伤时,母亲的教诲也没有太多的苛责,从未像今天这般,带着如此清晰而冰冷的界限感。
一股混合着委屈、不解和些许沮丧的情绪在胸腔里弥漫开来。
他走到书桌前坐下,从书架上拿出一本《材料力学》的课本和笔记,试图强迫自己进入学习状态。
然而,书本上的公式和图表仿佛都变成了模糊的符号,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脑海里反复回响着母亲的话:
“这些事不是你该操心的……专心学习……”
他烦躁地合上书,靠在椅背上,闭上眼。
他知道,母亲是为他好。
她长期独自管理着这么大的公司,现在又陷入了来自于父亲家族的压力,为那边复杂的关系周旋。
而母亲只是希望他能远离这些纷争,平安顺遂。
可是,他早已不是需要被护在身后的小孩了!
在养父母家,从小他就扛起了力所能及的家务,瘦小的身影从未缺席过家庭的担当。
如今,怎能眼睁睁看着生母在风雨中独力支撑,自己却躲在象牙塔里“两耳不闻窗外事”?他做不到!
“可是……我现在又能做什么呢?”
王石安睁开眼,看着窗外,喃喃自语。
一股无力感席卷而来。母亲说得对,他现在除了读书,似乎真的没有别的资本去参与那些复杂的博弈。
冲动和想法,在真正的实力和谋略面前,苍白无力。
“知识是实实在在的底气……”
楚薇在深港海边说过的话,此刻清晰地回响在耳边。
是啊,没有足够的知识和能力,所谓的“帮忙”可能只是添乱。
想要真正拥有话语权,想要保护母亲,想要父亲回归平凡的生活,就必须先让自己强大起来。
想到这里,王石安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重新坐直身体,翻开了课本。
眼神变得专注而坚定,他必须静下心来。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深港。
赵氏集团的董事长办公室内,赵枭正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繁华的都市。
他穿着剪裁合体的深色西装,眼神锐利。
“董事长!”
一个手下悄无声息地走进办公室,恭敬汇报:
“您放假前让我们注意的,关于田玉兰儿子王石安的动向,我们已完成任务。他昨晚已经坐火车回去了。”
赵枭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手下继续道:
“另外我们按您的吩咐,这几天只是远远跟着,没有做任何打扰。他们去了海洋公园、夜市,还上了南山。看起来……就是普通的学生情侣度假。”
“普通度假?”
赵枭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终于转过身:
“田玉兰在这个节骨眼上,敢放任儿子来我的地盘‘普通度假’,还暗中派了保镖。这本身就不普通。”
他走到宽大的红木办公桌后坐下,端起紫砂壶斟了一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