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阳县人民医院的重症监护室外,时间仿佛凝固了。
王石安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眼睛布满血丝,死死盯着那扇紧闭的门。
林晓梅和周明陪在一旁,沉默地将水和面包递给他,他却只是摇头。
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直到第二天清晨,主治医生才满脸疲惫地走出来,但眼神中带着一丝宽慰:
“命保住了。脑部有轻微震荡,左腿骨折,多处软组织挫伤,失血过多…但幸好,没有伤及根本。观察小时,如果情况稳定,就可以转入普通病房。”
王石安紧绷的神经骤然一松,几乎站立不稳,周明赶紧扶住他。
巨大的庆幸过后,是更深的愤怒,黑虎这是真要下死手!
转入普通病房后,王望祖大部分时间仍在昏睡。
王石安守在床边,看着弟弟缠满纱布的头和打着石膏的腿,那双曾经充满执拗和渴望的眼睛紧闭着,脸色苍白得吓人。
他紧紧攥着弟弟没有受伤的右手,仿佛一松开,就会再次失去。
当王望祖偶尔清醒时,眼神先是茫然和恐惧,看到哥哥后,才慢慢安定下来,虚弱地扯出一个极淡的笑,用力小声说:“哥…窄门…你走,宽桥…我来修…”
这句话,比任何哭喊都更让王石安心痛。
不能再等了。
王石安轻轻放下弟弟的手,走到病房外,对林晓梅和周明沉声道:“晓梅,手机视频,拷贝一份给我。周明,帮我守着望祖,任何人来看,除了医生和张老师,都说需要静养,不见。还有帮我瞒住我父母,拜托了!”
他拿着那份拷贝了车祸视频的存储卡,没有直接去派出所,而是先回到了学校,径直敲开了班主任老陈办公室的门。
“陈老师,”王石安将存储卡放在老陈桌上,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这是我弟弟王望祖遭遇蓄意谋杀的证据。主谋是黑虎网吧的黑虎,背后可能还牵扯到向阳县钢铁厂的金厂长贪污洗钱的事。但我怀疑,有些人可能已经被他们买通了。”
老陈听完,拿起那张小小的存储卡,神色无比凝重。他沉吟片刻,果断抓起电话:“这件事,已经出了普通治安案件的范畴。我直接联系县刑警队的王队长,他是我大学同学,为人正派,值得信任。”
王队长迅介入。他先是调取了林晓梅拍摄的完整视频,对那辆无牌面包车展开追踪。同时,并未大张旗鼓地直接抓捕黑虎,而是派便衣暗中在黑虎网吧的所有出入口进行布控,并开始秘密摸排、控制黑虎的核心党羽,避免打草惊蛇和证据被销毁。
另一方面,另一组经侦干警则悄然启动了对向阳县钢铁厂厂长金满堂的秘密初查,重点核实王望祖提供的账本线索,交易记录和资金流向。
调查在暗中紧锣密鼓地进行,王石安则迎来了他人生的又一场重要战斗——物理竞赛决赛。
考场里,他握笔的手稳定有力。试卷上的题目很难,但他的思路异常清晰。
弟弟躺在病床上的样子、黑虎狞笑的嘴脸、父母期盼的眼神、以及自己无数次在灯下苦读的夜晚…所有这些画面,最终都凝聚成了笔尖下冷静的推演和精确的计算。
他不仅仅是在答题,更像是在为他和弟弟的未来,奋力劈开一条通路。
一周后,竞赛成绩公布。
红榜贴在校门口最显眼的位置。
王石安,一等奖。
名字高居榜。
周围是同学们的欢呼和祝贺,王石安看着那个名字,心中却没有想象中的狂喜,只有一种沉甸甸的踏实感。
这意味着下学期的学费有了着落,意味着他离“窄门”后的路更近了一步。
他第一时间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刚刚能坐起来喝粥的弟弟。
王望祖的眼睛亮了,苍白的脸上露出了出事以来最真心、最灿烂的一个笑容:“哥…我就知道…你行的!”
也就在同一天,王队长亲自来学校找了王石安和老陈,带来了案件的最新进展:
“那辆无牌面包车找到了,弃置在邻县的山沟里。司机在逃,但我们已掌握其身份信息,正在全力追捕。”
“黑虎及其几名主要手下,已因涉嫌故意杀人罪(未遂)、组织领导黑社会性质组织罪被正式批捕。其经营的‘黑虎网吧’,及各区域连锁门店,已被我局联合文化行政部门依法彻底查封,所有用于违法经营的电脑、服务器等设备也被扣押。审讯正在进行,他嘴很硬,但铁证面前,容不得他抵赖。”
“对金满堂的调查已取得重大突破!初步查实,其利用职权,与黑虎勾结,通过虚拟游戏交易等方式进行贪污、洗钱,涉案金额巨大!纪委已对其采取留置措施。”
王队长拍了拍王石安的肩膀:“小伙子,你提供的线索非常关键,立了大功!你弟弟是好样的!好好照顾他,也专心准备高考,剩下的,交给我们就好。”
案件初步告捷,前途曙光微露。
王石安站在医院病房的窗前,看着楼下车水马龙。弟弟睡着了,呼吸平稳。
他知道,黑虎和金厂长的倒台,并不意味着一切结束。弟弟的身心康复、未来的学业、家庭的债务、以及自己即将到来的高考……前路依然布满荆棘。
但他回头看了看病床上的弟弟,眼神无比坚定。
窄门之路,他已闯过了最凶险的一关。
而接下来,无论是深水筑基,还是阔桥铺路,他们都必将并肩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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