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薇站在茶室门口,亲眼看着王石安母子相认的场景,默默的退开。
茶室里静得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
田玉兰轻轻松开怀抱,泪眼朦胧的目光,终于落到了王石安的胸前。
当看到那枚贴身佩戴的莲花玉坠时,她的呼吸骤然停顿,整个人如同被电流击中般剧烈一颤。
“它……你一直戴着?”
她的声音破碎不堪,指尖颤抖着,悬在玉坠上方,却不敢触碰,仿佛那是一件失而复得、易碎无比的圣物。
“养父母说,捡到我的时候,它就在我身上。”
王石安哑声回答。
这句话让田玉兰的泪水再次决堤。
“是它……就是它……”
她终于用冰凉的指尖轻轻捧起玉坠,如同捧起二十一年前那个婴儿的脸庞。
“你看这莲心深处的裂痕,是我怀着你七个月时,不小心在门槛上绊了一下,手撑地时,这玉坠磕在石头上留下的……我吓坏了,不是为自己,是怕惊动了肚子里的你……”
她抬起眼,目光穿透泪水,仿佛回到过去:
“这玉坠本是一对,另一枚,被你生父陈明远带走了。这枚,是我亲手放进你的襁褓。这是我留给你的……唯一的念想。我每一天都在祈祷,祈祷它能护你平安,更祈祷有朝一日,它能带你回到我身边……”
“没想到见你的这一天,会在二十多年后。”
她松开握着莲花玉坠的手,抬手拭去脸上的泪痕,动作优雅中带着历经沧桑的克制。
“孩子,来,坐下来。”
她带着眼泪的笑脸,引着王石安在茶台前坐下,素手执壶斟茶时,腕间一枚素银镯子轻轻碰撞出清脆的声响。
氤氲的茶香中,她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儿子的脸,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让她眼中泛起新的泪光。
“你舅舅田志勇在检察院的指控,我已经知道了。”
田玉兰将茶盏推至王石安面前,声音还带着些许哽咽,但语气已经恢复了沉稳。
“他这是穷途末路,想要拉我垫背。不过”
她轻轻握住王石安放在茶台上的手,指尖冰凉却带着坚定的力量:
“这也正好说明,我们触到了他的痛处。是时候让你知道全部真相了。”
王石安反手握住母亲的手,感受着血脉相连的温度:
“妈,您说。”
“当年我生下你不到三天,田志勇就趁我睡着了,将你从我身边抱走。”
田玉兰的指甲无意识地在儿子手背上划出浅痕。
“我醒来现你不见,几乎疯。可田志勇骗我说,是陈家派人将你接走了,若我声张,反而会害了你
你外公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你外婆那时候也生病躺在床上,家里的大小事,都是你舅舅田志勇说了算。
后来他喝了酒,说出原来你不是被陈家接走了,而是被他给丢弃了,我一怒之下疯似的离开了家,要去找你……这一走我就再也没有回过桂榜溪。”
她的声音开始颤抖:
“我找了你整整一年,直到在沱江县城医院打听到有个弃婴被送到福利院。等我赶去时,院长说孩子已经被一对教师夫妇收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