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陆念柚
顾柚果然还维持着刚才抱宝宝的姿势,胳膊微微屈着,嘴角抿成个小小的弧度,一看就是没抱够。
陆则衍忍不住低笑一声,伸手将他揽进怀里,指腹轻轻刮过他撅起来的嘴角:“怎麽这还委屈上了?”
顾柚往他怀里缩了缩,声音闷闷的:“就抱了一小会儿……我都没抱够。他那麽小那麽软……”
“嗯,我知道。”陆则衍低头亲了亲他的发顶,指尖顺着他的脊背轻轻摩挲,像是在安抚,“等过几天你伤口拆线了,愈合了,最好感觉不到痛了。你想怎麽抱就怎麽抱,现在咱们抓紧养好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顾柚眼睛一亮,擡头看他:“真的?真的想怎麽抱就怎麽抱嘛?”
“当然是真的。”陆则衍捏了捏他的脸颊,眼底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到时候我给你搬个舒服的靠垫,你坐着抱,躺着抱,怎麽省力怎麽来,我就在旁边给你俩当护法,随时待命。”
顾柚用力点头,嘴角的笑意怎麽也藏不住。
陆则衍正替顾柚揉着腰,忽然听见走廊里传来熟悉的拐杖声,伴随着中气十足的嗓门:“我的乖曾孙在哪儿?是不是这个房间啊?”
顾柚眼睛一亮,刚想坐直身子,就被陆则衍按住:“别动,我去开门。”
门一打开,老爷子果然背着双手站在门口,身後跟着的保姆拎着个精致的锦盒。他穿着一身熨帖的中山装,头发梳得整整齐齐,只是嘴角的笑意藏不住,眼角的皱纹里都盛着喜气。
“爷爷。”陆则衍侧身让他进来。
老爷子摆摆手,径直走到婴儿床前,弯腰就开始“啧啧”赞叹:“哎呦,一天多都没见到我们乖孙孙,想死太爷爷了。”他刚想伸手碰碰宝宝的脸颊,想起还没洗手,又猛地缩回手。
顾柚靠在床头笑:“爷爷您坐下来休息会儿,不是说让您在家休息几天麽?天天这样来回跑,担心您身体吃不消呢。”
“哎,你放心,爷爷身体好着呢。”老爷子这才舍得挪开视线,走到床边坐下,目光却还黏在婴儿床上,“我今天来,是给曾孙送名字的。”他示意保姆打开锦盒,里面铺着红绸,放着一张洒金宣纸,上面是老爷子亲笔写的三个名字:陆念柚,陆承安,陆知予。
“我琢磨了好几天。”老爷子指着宣纸,声音里满是得意,“‘念柚’是记着你,咱们家不能忘了你怀孕生宝宝的辛苦;‘承安’是盼着他承继家业,一生平安;‘知予’是说要懂得感恩,知道父母的付出。你们俩看看,哪个合心意?”
顾柚看着那三个遒劲有力的字,心里暖烘烘的。他没想到老爷子会特意把自己的名字融进去,鼻尖忽然有点发酸。
陆则衍拿起宣纸,目光在“陆念柚”三个字上停了很久,擡头看向顾柚,眼底带着询问。
顾柚连忙点头,声音轻轻的:“我有点……喜欢这个。”
念柚,念着他,多好。
“我也觉得这个好。”陆则衍放下宣纸,伸手握住顾柚的手,“就叫陆念柚。”
老爷子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我就知道你们会喜欢!这名字既有深意,又顺口!小名呢,就由你们两个起吧。”
顾柚想了想,看向陆则衍:“宝宝叫安安行吗?愿他平平安安的长大!”
陆则衍还没来得及同意,老爷子一听这话,眼睛更亮了:“安安?这小名好!平平安安长大比什麽都强!”他说着,又凑到婴儿床边,对着熟睡的宝宝轻轻喊了两声,“安安,小安安,爷爷在这儿呢。”
宝宝像是听到了呼唤,小眉毛动了动,发出一声软糯的呓语,小手在襁褓里蜷了蜷。
顾柚看得心头发软,忍不住对陆则衍说:“你看,他好像喜欢这个名字呢。”
陆则衍走过来,弯腰替顾柚理了理额前的碎发,指尖带着温柔的暖意:“你起的,他当然喜欢。”他低头看向婴儿床里的小家夥,声音放得极轻,“安安,以後就叫你安安了。”
老爷子坐在一旁,看着小两口你一言我一语地对着宝宝说话,嘴角的笑意就没断过。
他想起陆则衍小时候,自己也是这样抱着他,在院子里一遍遍地喊他的小名,时光一晃,当年的小不点都成了父亲,身边还有了疼爱的人,连家里的小生命都续上了新的牵挂。
“这小名起得好,跟大名‘念柚’配在一起,又有念想,又有盼头。”老爷子拿起那张洒金宣纸,小心翼翼地折好递给陆则衍,“收好了,等安安满月,咱们摆酒,把这名字堂堂正正写在族谱上。”
陆则衍接过宣纸,顺手放在床头柜上,转身给老爷子续了杯茶:“您放心,都听您的。”
顾柚靠在床头,看着陆则衍和老爷子说话,目光又忍不住飘回婴儿床。阳光透过窗户落在宝宝脸上,给他镀上了一层毛茸茸的金边,那张小脸睡得安稳,仿佛已经知道自己有了名字,有了家人的期盼。
“安安。”顾柚轻轻念着这个名字,心里像揣了块暖玉,又温又软。他悄悄拉了拉陆则衍的衣角,小声说,“等我伤口好点,能不能抱着安安晒太阳?”
陆则衍捏了捏他的手心,眼里满是纵容:“能,等你好利索了,天天抱着他晒。”
老爷子在一旁听见了,连忙接话:“对对,晒晒太阳长个子!到时候我也来,给安安讲我年轻时候的故事,让他知道太爷爷和爸爸多疼他爸……哦不,多疼他爹。”老爷子说着自己先笑了,差点把称呼绕进去。
顾柚也跟着笑,眼角的馀光瞥见陆则衍正望着自己,眼底的温柔像化不开的蜜糖。
想到宝宝的名字,念着彼此的好,盼着往後的安,这大概就是一个家最温暖的模样了。
婴儿床里的安安似乎被这满室的暖意惊动,小嘴巴翕动着,发出一声奶气的“唔”,又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