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却不依,小嘴一撅,又抓起旁边的玛瑙手链,踮着脚尖往顾柚怀里送,奶声奶气地重复:“爸爸,拿。”
这下衆人都看明白了,这小家夥哪是在抓周,分明是想把好东西都给爸爸。
陆父忍不住笑出声:“这小子,跟个小财迷似的,看见好东西先想着给柚子。”
老爷子也乐了,用拐杖轻轻敲了敲地面:“随他爹,护着自己人。”
安安可不管衆人笑什麽,见顾柚没收手链,又扭头去抓那枚玉印章。印章沉甸甸的,他抓得费劲,小脸都憋红了,硬是抱着印章蹭到顾柚腿边,仰着小脸求表扬似的看着他。
顾柚没法子,只好先接过来放在手边,柔声哄他:“好,爸爸拿着,安安再去选一个自己喜欢的好不好?”
小家夥这才满意,又转身扑回红布上,跟个小搬运工似的,把金戒指丶小机器人丶甚至那本厚厚的词典都一样样抱起来,一趟趟送到顾柚怀里。
有的东西太大,他抱不动,就用小手推着往顾柚那边挪,嘴里还念念有词:“爸爸,都要。”
没一会儿,顾柚怀里就堆了满满一堆东西,重得快抱不住了。他看着眼前满头大汗却一脸认真的小家夥,心里又暖又好笑,捏了捏他的脸颊:“好了好了,爸爸都收到了,安安真棒。”
安安这才停下动作,扑进顾柚怀里,搂住他的脖子蹭了蹭,像是完成了什麽大事,小奶音带着点得意:“爸爸,全给。”
周围爆发出一阵笑声,陆则衍走过来,伸手帮顾柚分担了一半东西,低头看着安安,眼底满是无奈的宠溺:“你这臭小子,倒是会讨你爸爸欢心。”
安安从顾柚怀里探出头,冲陆则衍皱了皱鼻子,仿佛在说“这是我爸爸”,逗得衆人笑得更欢了。
阳光落在顾柚怀里的一堆“宝贝”上,反射出细碎的光,也落在安安满足的小脸上,一切都暖得恰到好处。
日子就这麽不紧不慢地淌着,像画室窗外那条永远平静的河。
顾柚渐渐发现,陆则衍给的安全感从不是挂在嘴边的誓言,而是揉在每个细节里的尊重与在意。
他画到深夜,客厅的灯总会为他留着,陆则衍从不催他休息,只是温好牛奶放在画架旁,轻声说“我在书房等你”。
他想尝试抽象风格,把画室弄得满地油彩,陆则衍默默找来报纸铺在地上,还笑着说“大艺术家都这样”。
就连他偶尔对着空白画布犯愁,陆则衍也从不说“别画了”,只会搬把椅子坐在旁边,陪他发呆到天亮,然後说“想画什麽就画什麽,哪怕画一辈子空白,我也觉得好看”。
安安十岁那年,顾柚想办一场公益画展,把收入捐给山区的美术教室。
陆则衍听完没问任何细节,第二天就让助理送来一份清单——从场地租赁到宣传策划,甚至连参展作品的运输保险都一一列好,旁边还附了张纸条:“需要任何帮助,随时找我。但记住,这是你的画展,所有决定都由你做。”
开展那天,顾柚站在展厅中央,看着墙上那些被他视若珍宝的画作,忽然想起很多年前,他第一次在陆则衍面前拿起画笔时的紧张。
那时他总怕自己不够好,怕配不上对方的世界,可陆则衍用十几年的时间告诉他:“你不需要配得上谁,你做你自己就好,而我会永远为你托底。”
傍晚的阳光斜斜照进来,落在陆则衍牵着安安的身影上。
小家夥已经长到爸爸胸口高,正踮脚跟陆则衍说“小爸爸画里的向日葵,跟我小时候送他的一样”。
陆则衍低头听着,目光却越过人群,稳稳落在顾柚身上,眼里的温柔像从未变过的初见。
顾柚忽然走过去,从身後轻轻抱住他。陆则衍愣了一下,反手握住他的手,掌心的温度一如既往。
顾柚把脸埋在他背上,声音轻轻的,“陆则衍,谢谢你,让我明白什麽是爱。”
陆则衍转过身,低头吻了吻他的额头,动作依旧温柔得像对待一幅稀世珍宝。“傻瓜。”
展厅里人来人往,画框反射着细碎的光。顾柚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最好的安全感不过如此。
他尊重他的热爱,守护他的梦想,让他可以永远像个孩子一样,在自己的世界里画画,而陆则衍就在不远处,用一生的时间,做他最坚实的观衆。
这篇小短文大概到这里就结束了。後续可能会继续掉番外。但是不确定哦。不过再次感谢一直喜欢这篇文章的小可爱们。爱你们呦,啾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