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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小牛倌五（第1页）

代弟壮着胆子走过去，扒开草丛，竟然现是一把生锈的镰刀。“原来是这东西害了小牛。”

代弟说道。王金凯把镰刀捡起来，“这镰刀也不知道是谁丢在这里的，太危险了。”

大家给小牛简单处理了伤口，让它先休息。经过这场小插曲，代弟更加意识到放牛的责任重大，她暗暗誓，以后一定要更加细心，保护好每一头牛。

王金凯把镰刀插在腰间:“回去磨一磨还能用。”

之后的日子里，代弟放牛时眼睛就像雷达一样，时刻扫视着四周。

这天，风和日丽。代弟把牛安顿好，让它们分散着在草场上吃草。“牛儿嚼草的模样，藏着天地初开的道理。”

代弟身在草露未曦的草甸上喃喃自语。她看着那些牛儿，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只见大黄率先低下头，鼻子凑近草丛，轻嗅了几下后，张开嘴咬住一把青草，慢悠悠地咀嚼起来，它的嘴巴左右蠕动，仿佛在细细品味这鲜美的食物。

二黄和大黑则欢快得多，它们来到一片嫩草地，也不管不顾地埋头就吃，边吃还边甩动着尾巴驱赶偶尔飞来的苍蝇。有的牛儿吃得兴起，直接躺卧下来，侧着头惬意地继续啃食周围的青草。

代弟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这些牛，眼神里满是专注与喜爱。代弟蹲下身来，双手托腮，像是在欣赏世间最珍贵的宝物。微风轻轻拂过，吹乱了她的头，她却丝毫不在意。

当看到小黑牛调皮地用牛角顶旁边的伙伴时，代弟忍不住轻声笑了出来，笑声如同清脆的铃铛声。她站起身，小心翼翼地走近正在吃草的大黄，生怕惊扰到它。

她蹲下身子，离大黄只有不到一米的距离，仔细观察着大黄嚼草时牙齿的运动轨迹，眼睛里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这时一只蝴蝶飞过，停在了二黄的背上，代弟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她歪着头，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静静地看着蝴蝶在牛背上扇动翅膀，好像在思考着这两者之间奇妙的组合画面。

随后，她又把目光移回牛群，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照顾好这些可爱的家伙们。高殿广看到代弟专注的模样，笑着说：“看牛儿吃草是不是很有趣？”

代弟用力地点点头。阳光洒在这片草地上，牛儿们安静而满足地享受着美食，滚子则欢天喜地在草地里跑来跑去，到了新环境，他最开心了。

整个草场弥漫着一种宁静祥和的气息，代弟感觉这一刻无比美好，她暗暗希望这样简单而幸福的时光能够永远停留。高殿广看着代弟那副认真的样子，心中满是欣慰。

他想起曾经自己也是这般年少纯真，对生活中的点滴充满热爱。“代弟呀，你这么用心对待牛儿，它们肯定也能感受到你的心意呢。”

代弟抬起头看向父亲，眼睛亮晶晶的，“爹，我就是打心底里喜欢它们。”

高殿广走上前去，轻轻拍了拍代弟的肩膀，“只要你开心就好。不过，除了看顾牛儿，你也要多想想自己的未来，有时间多识字，有机会爹一定送你去上学。穷人家的孩子，只有读书是最好的出路。”

代弟若有所思，安慰父亲说:“知道啦，爹。我会为自己考虑的。我先把牛好好看着，把家里人口粮挣够了再说。”

父女俩正说着话，天空中飘来了几朵乌云，渐渐遮住了太阳。高殿广抬头看了看天，说道：“要下雨咯，这荒山野岭，毫无遮拦，下雨了可咋办？”

代弟想了想，确实没有好办法，这么多牛，自己如果躲起来，牛就没有依靠了，恐怕会紧张，到时候就会乱跑，不能离开牛群。想到这，代弟告诉父亲:“爹，下点雨没什么，不怕。”

高殿广无奈地摇了摇头。代弟问父亲:“今天能下雨吗？”

高殿广看了看天，说道：“依古人看云识天气的法子，这云若是像鱼鳞一般层层叠叠，便是要变天喽，今日这云虽杂乱但厚实得紧，怕是大雨将至。”

高殿广指着天上的一堆云朵:“代弟，你看！那叫‘鱼鳞云’，是《农政全书》里的云图，遇到这样的云，就是要下雨了。”

代弟听了，心里有些担忧，可嘴上仍倔强道：“爹，我记住了。就算大雨来了，咱们找个大树避一避就成。”

高殿广苦笑：“傻丫头，雷雨天站树下可是危险得很。”

就在此时，远处走来一个老牧人。高殿广赶忙上前询问附近可有避雨之处。老牧人指了指不远处的山洞，“那里可以暂避风雨。”高殿广连声道谢。

但是山洞空间有限，牛这么多，不可能都进去躲雨，留在外面的牛会不会有事呢？不管怎样，先把牛群赶到山洞旁边，让父亲进去躲雨，父亲身体不好，淋雨了会得病。

代弟指了指山洞，滚子一撒欢儿就跑进山洞里，大黄大黑立刻明白啥意思，跟着滚子就往山东那边走。

代弟又拿出牛角号吹起来，远处的牛听到声音都汇聚过来，跟着大黄大黑一起走，代弟没有想到牛儿们这么快就懂牛角号的口令，很开心。高殿广看到女儿轻而易举就把牛归拢起来，又心疼又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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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殿广趁机又把牛角号的吹奏技术讲了一遍:“这牛角号暗合宫商角徵羽，不同的调式对应“聚散行止”，牛群如听懂古乐的伶人。”

代弟认真听着，一一记在心里。“穷人家的孩子，要把牛角号吹成金唢呐。”高殿广擦拭着祖传的牛角号，裂痕里渗出桐油的光。下来

父女二人边说边赶着牛群朝着山洞走去。刚进山洞不久，豆大的雨点便落了。代弟透过洞口望着外面被雨水笼罩的世界，庆幸不已。她转头对父亲说：“爹，古人看云识天气真准呐，以后我也要学。”

高殿广摸摸她的头，“嗯，这法子实用得很，学会了以后放牧就更有数了。”

父女俩相视一笑，牛儿们也在山洞里安安静静地待着，等待雨过天晴。有几头牛没有进来，大黑大黄都在外面，有它们两个带头，代弟挺放心的。不过代弟还是跑出去望了两遍，怕有啥闪失。

看牛儿们安安静静的样子，代弟就拿出午饭跟父亲一起享用午餐。

代弟咬了一口饼子，把鸭蛋拿出来给父亲吃，并说自己早上吃过了，嘴里的饼子来不及下咽，含糊不清地说：“爹，要是每天都能像现在这样平静就好了。”

高殿广咽下口中的饼子和咸菜，把鸭蛋留下来了，他要带回家给妻子和家里的两个小女儿吃。

他慈爱地看着代弟：“哪能天天如此呢，总会遇到些沟沟坎坎的。”代弟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突然，洞外传来一阵低沉的吼声。代弟吓了一跳，手中的饼子掉到地上。高殿广警惕地站起身，靠近洞口往外看去。

原来跑来一只傻狍子。那只傻狍子站在洞外不远处，耳朵竖着，眼睛黑溜溜地转着，透着一股懵懂劲儿。

它的四条腿微微弯曲，像是随时准备起跑，可又有点犹豫的样子。身上的皮毛被雨水打湿，一缕缕贴在身上，看起来有些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