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桂娥感觉有道理,她心平气和地对刘乃芳说:“原来这才是你们今天过来的目的,是吧?”
刘乃芳被曲桂娥说中,有些下不来台:“桂娥,其实,让佳玉跟我回去是最好的选择,他是我们刘家的根,他走了你也减轻负担,是吧?”
曲桂娥说:“我没有觉得孩子是个负担,相反,他给我们带来了快乐。至于他留不留下来,这是他的自由,你得尊重孩子的意见。”
刘乃芳走到刘佳玉身边:“佳玉,跟姑姑回去吧,那才是你的家。”
刘佳玉态度坚决:“姑姑,我不回去,我就住在这里,你走吧,你们都走吧。”
刘乃芳见刘佳玉态度坚决:“佳玉,这房子我和你大伯都出钱了,不能让外人白住,你如果不走,谁还我们钱呢?”
刘佳玉反驳道:“姑姑,我怎么就成了外人了?我住在哪个不都是你的侄儿吗?”
刘乃芳说:“这个家里,除了你还有谁跟你有血缘关系?你呆在这里究竟是为什么?”
刘佳玉被问得哑口无言,他还是个孩子啊,在他内心,他就是喜欢呆在这个家里,说不出啥原因,他还没有学会解读自己,更不懂如何解读眼下的形势。
高秀平和娄翰林亲眼目睹了这场纷争,亲情和财产被放在天平上称量,究竟孰轻孰重?他们在心里数着小九九。
高秀平强忍着没有参与争辩,她的内心在激烈斗争,她原本以为亲情是无比珍贵的,是金钱买不到的。
可如今看着刘乃芳等人因财产与刘佳玉争执不休,在刘佳玉失去父亲最悲伤的情感低谷,让他去做在亲情友情之间去留取舍这样损伤大脑细胞的选择题,真是残忍。
她开始怀疑,这份亲情是否还纯粹?娄翰林则是满脸的愤怒,他没想到所谓的亲人竟如此薄情寡义,为了钱不择手段。
曲桂娥表面平静,内心却如翻江倒海一般,她没想到刘家人会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更没想到李寡妇会说出她克夫这样伤人的话。
刘佳玉眼眶泛红,他对这些所谓亲人的贪婪感到失望透顶,更加坚定了留在这个充满温暖的家的决心。
就在气氛愈紧张之时,村长高连闻讯赶来。
他了解情况后,严肃地对刘乃芳等人说:“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不能为了这点事伤了和气。房子的事,等把账算清楚再说,不能就这样把人往外赶。”
刘乃芳虽心有不甘,但也不敢再强硬:“那等村长帮忙给算算账吧,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
刘乃芳扔下讨债的炸弹转身离开,没有留给刘佳玉丝毫的安慰。
刘佳玉看到自己的亲姑姑居然为了钱给自己出难题,失去父亲的悲伤和自内心的愤怒交织在一起,被一根称为理智的东西点燃。
他心里那团火瞬间燃烧起来,将曾经的血缘关系烧得一干二净:“我们家里还有一处房子呢,我回去把那个房子卖了,卖房子的钱还给大伯和姑姑,这处房子我们继续住。”
曲桂娥一听,连忙拉住刘佳玉,“佳玉,别冲动,那房子也是你爹的重要财产,留着将来给你娶媳妇。”
刘佳玉咬着牙说:“娘,我不想再跟他们有牵扯,这钱我必须还。”
曲桂娥急了:“这孩子,那是你的大伯和姑姑,怎么可能没有牵涉?”
村长高连也劝道:“佳玉啊,先别着急做决定,这房子的账还没算清呢。等你大伯和姑姑他们说说具体欠了多少钱再做决定。”
刘佳玉不听劝说,他让娄翰林陪自己回去处理房子,娄翰林答应了。他目睹了刘佳玉的遭遇,深表同情。
本来,娄翰林曾经以为自己一个孤儿,在这个世上没有亲情,是最可怜的人,如今看到刘佳玉被亲情千刀万剐,他反倒庆幸自己了无牵挂的洒脱。
当刘佳玉在娄翰林的陪同下,回到自己曾经跟父亲一起居住的老房子时,他惊呆了,李寡妇和狗蛋住在里面。刘佳玉愤怒地冲进去,质问李寡妇:“你们怎么在这?这是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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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寡妇却满不在乎地说:“你爹生前就答应把这房子给我了,现在他走了,这房子自然归我。”
刘佳玉气得浑身抖,“我爹不可能这么做,你胡说!”
狗蛋也在一旁帮腔:“就是,我们住得好好的,你别想赶我们走。”
娄翰林上前一步,冷静地说:“口说无凭,你说刘乃答应把房子给你,有什么证据?”
李寡妇被问得一时语塞,眼神闪躲,“反正他就是答应了,你们别想赖账。”
刘佳玉知道跟她讲道理没用,转身就要去村里找村长评理。李寡妇见状,赶紧拦住他,“你别去,去了也没用,这房子我是住定了。”
娄翰林见状,一把将李寡妇推开,“你别无理取闹,我们去找村长,让他来主持公道。”
李寡妇被推得一个踉跄,恼羞成怒,冲上去就要和娄翰林动手。狗蛋也跟着上前帮忙,双方顿时扭打在一起。刘佳玉着急地大喊:“别打了!别打了!”
娄翰林注意到李寡妇绣花鞋尖儿的泥点,新鲜得如同刚结痂的谎言,他继续逼问李寡妇:“你说刘乃答应把房子给你,拿出证据来,不然这房子还是刘佳玉的。”
李寡妇鬓角的素银簪闪过寒光,恰似她心底盘算的锋芒。她见娄翰林态度强硬,心里有些害怕,但还是嘴硬道:“证据我一时拿不出来,但他确实答应了。不信你们去问刘乃涛。”
刘佳玉听说刘乃涛,心里咯噔一声,胸口像被猫抓了一样疼痛。这疼痛从胸口蔓延至全身,让他感到浑身难受,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席卷而来。
按理说,刘乃涛是自己的大伯,是自己的骨肉亲情,他一定会为自己主持公道。可如今,他不抱任何幻想,他甚至觉得是大伯和李寡妇一起合谋要占据这套房子。
果不其然,刘乃涛来了,刘佳玉的预判也应验了。刘乃涛的烟头在暮色里明灭,仿佛良心在黑暗中挣扎激的火星。
他不明白自己的侄儿为什么会舍弃骨肉亲情去跟外人一起过,他不能让弟弟的房子被外人抢去,李寡妇在自己的掌控之下,不算外人。
想到这,他沉着脸对刘佳玉说:“佳玉,你李阿姨说的是真的,你爹生前确实答应把这房子给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