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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小牛倌五（第2页）

它歪着头，直勾勾地瞅着洞里的人和牛，那神情既好奇又带着一丝胆怯。滚子瞧见傻狍子，兴奋地冲了出去。代弟担心滚子受伤，急忙跟上。

傻狍子看见滚子跑来，不但没逃，反而向前凑了凑。滚子围着傻狍子蹦蹦跳跳，傻狍子也跟着跳动起来，就像在玩某种游戏。

代弟见状松了口气，笑着对父亲说：“爹，你看它们玩得多高兴。”高殿广也笑了，“这傻狍子倒是有趣。”

玩闹了一会儿，傻狍子竟慢慢走进山洞，挨着一头小牛卧了下来。代弟拿了些干草放在傻狍子面前，傻狍子闻了闻，开始嚼起来。代弟慢慢走近洞口，想看得更清楚些。

傻狍子察觉到动静，并没有马上跑开，在洞口好奇的张望，往后跳了一小步，耳朵抖了抖，眼睛睁得更大了些。代弟小声对父亲说：“爹，这傻狍子咋傻乎乎的呢。”

高殿广轻声回应：“这东西就是这样，好奇心重，胆子又小。要怎么能叫傻狍子呢。”

过了一会儿，傻狍子竟然缓缓向前迈了几步，脖子伸得长长的，眼睛紧紧盯着代弟手中剩下的半块饼子，那馋嘴的模样仿佛在说：“这是什么好吃的？”

代弟见状，忍不住笑出了声，这傻狍子的神态真是憨态可掬，代弟把剩下饼子给了它，它先是谨慎地嗅了嗅饼子，向后退了几步。

最后还是忍不住，又向前挪动脚步，凑到代弟跟前，伸出舌头舔了一下饼子，似乎在确认是否安全。确定没问题后，才张大嘴巴咬了一小口。

傻狍子的嘴巴快地咀嚼着，两边的腮帮子鼓鼓的，眼睛还时不时地看向代弟，像是在感谢她。

几口下去，半块饼子就吃完了，可它似乎意犹未尽，又用脑袋蹭了蹭代弟的手，示意还想要。代弟无奈地摇了摇头，摊开双手表示没有了。

傻狍子有些失望，低低地叫了一声。不过很快，它的注意力就被旁边的干草堆吸引，又开始津津有味地吃起草来。

雨渐渐停了，阳光重新洒向大地。傻狍子站起身抖了抖身上的毛，走出山洞。它在洞口停顿了一下，回头看了看洞内的代弟等人，一溜烟跑掉了。

代弟望着傻狍子离去的方向，脸上洋溢着温暖的笑容，这段插曲让她原本平静的放牧生活增添了一抹别样的色彩。

滚子不舍地叫了几声。傻狍子回头看了看，像是在告别，然后消失在山林间。

代弟带着牛群重新返回草场，让牛儿们再吃点草。滚子时不时回头望向傻狍子离去的方向，今天这场相遇让平淡的放牧生活增添了一抹别样的色彩，成为代弟记忆中一段美好的回忆。

傻狍子走了，滚子恋恋不舍。代弟让父亲带滚子早点回家，“爹，你走路太困难了，走到家天就黑了，还是早点走吧。”

高殿广还想再陪代弟一会儿，代弟不同意。滚子也不想回家。

代弟没办法，把父亲留下的一小块饼子给滚子吃了，并跟滚子讲了半天道理，滚子懂事地跟着高殿广回家了，还一步三回头地看着代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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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走了不远又跑回来，扑在代弟身上又亲热一阵，这才又跑去追赶高殿广。代弟站在原地，望着那渐渐远去直至变成小黑点的一大一小的背影，眼睛里泛起一层薄雾。

她既希望父亲和滚子能早些安全到家，又舍不得他们这么快就离开自己的视线。她心中满是愧疚，觉得自己刚才是不是太过强硬，不该催促父亲回去。

可是若不如此，天黑路难行，父亲本就行动不便，万一出了什么差错怎么办？

想起滚子的依恋，代弟的嘴角微微勾起一抹苦涩的笑。那小家伙多可爱，跟它在一起真是时光无限好。

只是现在大家都要面对生活的艰难，暂时分开一段时间。代弟深吸一口气，试图将心中那股酸涩压下去，她不知道这段时间会有多久。

一阵风吹过，吹起她破旧的衣角，她紧了紧衣衫，仿佛这样就能抵御心中的孤独。大黄不知道啥时候跑到代弟身旁，用牛角蹭着代弟。

代弟被大黄的举动弄得心里暖乎乎的，她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大黄的脑袋，粗糙的手指穿过大黄厚实的毛。

她皲裂的手指穿过牛毛时，像老树根扎进春泥，指缝间洇开的不仅是草腥味，还有整个农耕文明绵延的纹路。大黄似乎感受到了代弟内心的情绪，它低低地哞叫了一声，像是在安慰。

代弟顺势靠在大黄的身上，喃喃说道：“大黄啊，只有你一直在我身边呢。”大黄听了，甩了甩尾巴，用鼻子拱拱代弟的手。

代弟从兜里掏出一小块咸菜，这是中午特意为大黄留的。大黄看了看，不知道啥东西，自己好像没吃过。

但是大黄相信代弟给它的一定是好吃的，就兴奋地嚼起来，边嚼边用温和的眼神看着代弟，这东西也太好吃了。

代弟看着大黄吃东西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刚刚的忧愁散去不少。

吃完咸菜后，大黄亲昵地舔了舔代弟的脸，代弟笑着躲了躲，眼里满是温柔。在这个艰苦的环境下，这份来自大黄的亲热就像一束光照进代弟的心里，让她暂时忘却了生活的不易和离别的伤感。

代弟拍了拍大黄的背，告诉它:“我们应该准备回家了。”

大黄懂事地点点头。代弟举起牛角号吹起来，随着号角声响起，不远处的牛群听到声音纷纷抬起头，朝着代弟的方向缓缓聚拢过来。

牛蹄踏在土地上出沉闷的声响。最前面的几头牛加快脚步小跑着来到代弟跟前，大黄很快就把回家的消息传递给牛群，牛儿们知道了，这个声音意味着归家。

代弟看着牛群逐渐靠拢，脸上浮现出一丝欣慰。她开始点数牛群数量，确认无误后，便带着大黄和牛群往回走。

一会儿就站在大岭岗的最高处。早上从王家窝屯出来的时候，远远望着这山岭，感觉挺远挺高的，代弟和牛群走了好长时间才到达这里。

现在这山岭就在脚下。代弟望着西边家的方向，想必父亲和滚子差不多该到家了。代弟又望望东边，那就是王家窝屯，那是她未来一段时期的新的住所地，一切都是未知。

夕阳将牛角染成青铜般的幽绿。远处传来货郎摇响的拨浪鼓声，恍若商队驼铃惊醒了沉睡的甲骨文。代弟带着牛群沿着小路向王家窝屯前行。

牛群慢悠悠地走着，时不时啃食路边的野草。代弟一边赶着牛，一边想着自己的新生活。

当靠近王家窝屯时，代弟看到村口有几个小孩好奇地张望着。其中一个小女孩怯生生地走近，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大黄。代弟微笑着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小女孩却吓得往后退了几步。

这时宋美贵跑过来，紧跟着宋美荣也紧跟着出来。“大姐，二姐，你们怎么出来了？”

宋美贵告诉代弟:“代弟，这是我大姐美荣这是她家女儿小秀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