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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砺锋于血(第2页)

字字如九天惊雷,裹挟着尸山血海的腥风,在项易灵魂深处炸响!

“旗,是你项易的脊梁骨顶起来的!从来就不是几根烂木头扎的杆子!”项崮笙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淬了万载寒冰的风暴,席卷着战场残留的铁锈与死亡气息,“你的脊梁骨有多重,压不弯,折不碎!这‘镇岳’旗就能立多稳,就能扛得住多少明枪暗箭、狂风暴雨!想靠别人的骨头替你撑?靠陈魁的忠?靠石头阿苏的勇?靠这些把身家性命、祖宗八代都押在你身上的兄弟,用他们的血肉替你垫旗杆?就像当初,你心安理得地站在铁牛用烂骨头替你铺好的路上?”

“铁牛的骨头够不够硬?够!够硬到替你死一次!今天陈魁的骨头也够硬!够硬到替你断一条胳膊!这些兄弟的骨头都够硬!够硬到替你碎成渣!粉身碎骨,魂飞魄散!然后呢?”

项崮笙的声音如同金戈铁马轰然碰撞,带着斩断乾坤的杀伐之音,在这片修罗场上空炸裂,“然后你就眼睁睁看着你的旗再倒一次?等着下一个陈魁、下一个铁牛、下一批兄弟再把他们的骨头、他们的命、他们一家老小的指望,垫在你那该死的旗杆底下?垫到你心安理得、高枕无忧?”

他俯视着单膝跪地、因剧痛和屈辱而微微颤抖的儿子,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透骨钢钉,狠狠凿进项易的骨髓深处,烙进他的灵魂:

“这旗杆砸下来的分量,压碎别人骨头时那闷雷般的声响,好听吗?看着那些替你扛旗的人,一个个在你眼前变成一滩分辨不出模样的烂肉,看着他们的血把你的旗染透,好受吗?记住这痛!项易,给老子用这痛,用这血,用这些碎掉的骨头渣子,刻在你自己的骨头上!记住今天替你碎骨扛旗的每一个人!记住铁牛临死前那张烂得能看到骨头的脸!这就是你项易的旗!这就是你项易的路!”

项崮笙猛地弯腰,一只骨节分明、蕴含着移山填海之力的手,没有半分犹豫,更无丝毫怜悯,直接抓住了断裂旗杆那冰冷、湿滑、沾满兄弟血肉碎末和泥泞污秽的表面!断裂处尖锐的木刺瞬间刺破他掌心坚韧的皮肤,温热的鲜血汩汩涌出,迅与旗杆上早已干涸暗沉的血污融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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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一声断喝,如同龙吟虎啸!不见他如何沉腰坐马,腰背挺直如擎天之柱,那根沉重无比、需数名壮汉合力方能撼动的巨木,连同上面浸透血污泥浆、重逾千斤的残破旗帜,竟被他单臂稳稳提起!断裂的巨大木茬相互摩擦挤压,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巨响!

他手臂一震,沛然巨力轰然贯注!旗杆底部如同陨星坠地,重重顿入被无数热血浸透、早已松软如糕的泥地深处!力量直透地底!那面残破不堪、撕裂污损、浸透忠诚与牺牲的“镇岳”玄旗,虽在带着血腥味的晚风中猎猎抖动、飘摇欲坠,却如同被无形巨手焊死在这片用生命浇灌的土地之上,倔强地、不屈地指向血色弥漫的苍穹!再不倒下!

他松开鲜血淋漓的手掌,目光如同万载不化的玄冰利刃,死死钉在项易因剧痛和父亲话语而剧烈起伏的脸上:

“赵元培的刀,能砍倒这木头的旗杆,砍不断真正的脊梁骨!今天他砍倒你一面旗,明日…”

项崮笙的声音斩钉截铁,每一个字都如同九天神雷在战场上空炸裂,带着斩断山河、重塑乾坤的决绝意志:

“…你就用他赵元培九族的脊梁骨,一根根,给老子接回去!立一座他赵家永世翻不过去的白骨京观!把这‘镇岳’旗,给我插在那京观的最高处!插得比天高!让这南境的苍天厚土,让这天下亿万双眼睛,都看清楚!谁,才是顶天立地、折不弯、压不垮的真脊梁!”

话音落,项易身体剧震!一股滚烫如熔岩般的热流混合着滔天的恨意、刻骨的痛楚与前所未有的清明明悟,如同火山爆,瞬间冲垮了蛇吻剧毒和身体虚弱的桎梏!

他猛地抬起头,布满蛛网般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父亲那如山如岳的身影,再钉在那面虽残破却已重新傲立苍穹的“镇岳”玄旗之上,喉咙里爆出嘶哑却如金铁交鸣般无比清晰的低吼:

“好!旗倒了,盾碎了,可我手中锏完好,就用他赵家九族的脊梁骨和血来喂锏,接旗,立京观,用我这镇岳锏来插天旗,也为我手中锏正名,此乃镇岳锏。”

项崮笙看着儿子眼中燃起的、比之前更加凝练、更加酷烈、仿佛能焚尽八荒的火焰,极其轻微地点了下头。他不再多言,翻身上马。乌云踏雪感受到主人心意,出一声裂帛穿云的长嘶。

“石头。”冰冷的声音传来,不容置疑。

“在!”石头单膝重重砸进血泥,声音斩钉截铁。

“柳河屯的线,入了谁手?”项崮笙目光如电。

“回王爷!福瑞记后巷,第三块活砖,张掌柜亲手所接!真金账拓本,已随八百里加急密匣,直抵都察院左都御史沈大人案头!风已起于青萍之末!”石头语极快,字字清晰如刀凿斧刻。

项崮笙微微颔,眼中寒芒一闪即逝。

“陈魁。”

“末将在!”陈魁用尽全身力气嘶吼,牵动断臂,血涌如注,却恍若未觉。

“断臂,接好。”项崮笙的声音毫无波澜,“骨头若再碎,就换根精钢铸的。没有下一次机会。”

“末将——遵命——!!!”陈魁独臂死死拄着卷刃重刀,眼中死灰燃尽,只剩下焚尽八荒的复仇烈焰!

项崮笙最后深深看了一眼那面在血色残阳中猎猎抖动、虽残破却再不倒下的“镇岳”玄旗,看了一眼旗杆下眼中火焰熊熊燃烧的儿子,再无丝毫留恋,猛地一扯缰绳。乌云踏雪前蹄扬起,踏碎一片血泥。

墨色的玄甲洪流如同分开血海,无声而迅疾地让开道路。沉重的马蹄声骤然密集,踏着敌人的残肢断骸,踏着未熄的战火,踏碎如血残阳,如同碾过一切魑魅魍魉的骸骨,轰然向南,绝尘而去!蹄声如雷,擂响毁灭与新生的序章。

沉重的蹄声迅远去,最终彻底消失在血色暮霭深处。战场核心陷入一片死寂,只有火焰燃烧的噼啪声和远处零星的哀嚎。项易的目光死死锁住父亲留在深厚血泥中那最后一个清晰的马蹄印痕,仿佛要将这印记烙入灵魂。

片刻,他的视线缓缓抬起,越过破碎的辕门,越过燃烧的营帐,越过尸骸遍地的旷野,投向北方那莽莽苍苍、如同巨兽脊背般起伏的群山轮廓——北莽原的方向。

他咬着牙,额角青筋因剧痛和用力而暴凸,一只手死死抓住那重新竖立却已断裂的旗杆,另一只手撑着冰冷粘腻的地面,一点点,无比艰难却又无比坚定地,站了起来!颈侧蛛网般蔓延的青黑毒纹,在他钢铁般意志的强行压制下,剧烈地蠕动了几下,竟似黯淡、退缩了几分!

“阿苏。”项易的声音依旧嘶哑,如同砂轮摩擦铁块,却透出一种破开混沌、淬火重生般的冰冷与锐利。

一直如同项易身侧一道凝固阴影般沉默的阿苏,无声无息地踏前半步,从浓重的暮色与血腥中完全“浮”了出来。他枯槁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如同风干的岩石,唯有那双深陷眼窝里,两点寒芒如同淬炼了万载的毒针针尖,冰冷、死寂、毫无波动地锁住他的主君。枯哑的声音第一次响起,如同钝刀刮过锈蚀的铁皮:“世子。”

“北莽原的影桩,能动用多少?最快的刺,何时能抵黑风坳?”项易的目光穿透沉沉暮霭,投向那片亡命徒与杀戮者盘踞的深渊之地。

阿苏枯槁的眼皮似乎极其轻微地眨动了一下,快得如同错觉。枯哑的声音毫无起伏,却带着一种令人骨髓寒的精准:“能动用十七处暗桩。最快的刺,三人。鬼手施毒,无影潜形,碎颅雷洪破坚,最快三日即至。”

项易缓缓点头,目光如同冰冷的刮刀,扫过断裂却重新挺立的旗杆,扫过旗杆底座那片吞噬了十数条忠魂的刺目猩红,扫过陈魁兀自滴血的断臂伤口,最终,定格在父亲离去的南方天际,一字一句,冰冷如万载玄铁,掷地有声:

“脊梁骨不够重,就去北莽原的尸山血海里淬火!刀不够快,就去磨刀石上沾着仇敌的血磨!备马!即刻出,去北莽原…选刺!选最快、最毒、最狠、最不要命的刺!赵元培那颗狗头,我要亲手钉死在他赵家京观的最高处!用他的血,染红我的旗!”

阿苏微微躬身,幅度小到几乎无法察觉,整个人如同融入浓墨的墨汁,无声无息地退入项易身后那片迅蔓延的暮色阴影之中,只留下一句枯哑冰冷、却仿佛带着血腥气的回应,在充斥着死亡味道的空气中幽幽散开:

“影刀…领命。刺至,旗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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