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齐声应道,声音在空旷中显得格外清晰,也格外脆弱。
辛容、方奕、江知返三人沿着左侧一条狭窄、仅容两人勉强并行的巷道小心翼翼前行。
脚下的青石板路湿滑黏腻,踩上去出令人牙酸的“噗叽”声,仿佛下面埋着什么腐烂的东西。
两侧是高耸的土坯墙,墙皮早已斑驳脱落,露出里面深褐色的泥土,一些地方还残留着暗红色的、像是用鲜血胡乱涂抹的怪异符号。
空气里的甜腥味越来越浓,几乎令人作呕。
辛容的牵机丝线始终绷紧,如同最灵敏的探测天线,捕捉着空气中每一丝异常的波动。
突然,江知返猛地停下脚步,一把抓住辛容的手臂,声音带着惊悸的颤抖。
“等等!前面…前面不对劲!”
他另一只手飞快地伸进随身的布囊,抓出几枚磨得亮的铜钱,看也不看就向巷道前方抛洒出去。
这是他在白楼时做的准备工作,听说是中式副本,特意找出了祖传的占卜铜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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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钱叮叮当当落在湿滑的石板上,在辛容手中绿光石的微弱照明下,赫然呈现出一种极其诡异的卦象——三枚叠在一起,指向同一个方向,另外两枚则滚到了墙角的阴影里,微微颤动。
“凶!大凶!”
江知返的声音都变了调。
“有东西!就在前面拐角!血光冲…啊!”
他话音未落,走在最前方、如同猎豹般警觉的方奕已经闪电般侧身、抬臂!
几乎在他动作的同时,一道惨白的身影从左侧墙壁上一个不起眼的、褪了色的“囍”字窗棂后面猛地探出半个身子!
那是一个纸人。
粗糙的劣质白纸糊成,脸颊涂着两坨刺目的、晕染开的圆形腮红,嘴角咧开一个极其夸张诡异的笑容。
它手中一把用纸剪成的、边缘却闪着金属寒光的剪刀,悄无声息地直刺江知返的咽喉!
度快得只在空气中留下一道惨白的残影!
砰!
枪声在狭窄的巷道里如同惊雷炸响!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
方奕手中的银色手枪枪口冒出一缕青烟。
子弹精准无比地击中了纸人持剪刀的手臂关节处。
纸屑纷飞,那条纸臂连同那把诡异的剪刀应声而断,掉落在湿漉漉的地上。
然而,那纸人脸上诡异的笑容丝毫未变,失去手臂的身体以一种违反物理规律的柔韧度猛地一扭,仅剩的纸手五指成爪,带着一股阴寒的腥风,再次朝着最近的辛容面门抓来!
辛容瞳孔骤缩!千钧一之际,他右手猛地一抖!
嗡!
中指上的“牵机”丝线瞬间绷直如琴弦,在昏暗的光线下几乎难以捕捉!
丝线末端如同灵蛇出洞,精准无比地在空中划出一道微不可察的白痕,瞬间缠绕上了纸人抓来的手腕!
辛容低喝一声,手腕猛地力一拽!
那纸人前冲的势头戛然而止,如同被无形的巨钉钉在了半空,只剩下被丝线缠绕的纸臂和整个身体在徒劳地疯狂扭动挣扎,出令人头皮麻的“哗啦哗啦”的纸页摩擦声。
它空洞的眼眶死死“盯”着辛容,嘴角的笑容在惨绿的光线下显得愈狰狞。
“这…这什么鬼东西?!”
江知返惊魂未定,看着地上还在微微抽搐的纸臂和剪刀,又看看被辛容定在半空的纸人,脸色煞白。
方奕的枪口依旧稳稳指着纸人的头部,眼神冷冽如刀。
“纸煞。看来这红煞的‘囍’,不是什么好兆头。”
他瞥了一眼地上那褪色的窗棂“囍”字。
“触型的守卫?还是…警告?”
就在这时,右侧巷道深处猛地传来青葵一声短促的惊叫,紧接着是舒游急切的呼喊。
“青葵!”
“出事了!”
辛容脸色一变,指尖操控牵机丝线猛地一绞!
嗤啦一声,那被定住的纸人瞬间被坚韧无比的丝线绞成了漫天纷飞的纸屑,簌簌落下。
三人顾不上其他,立刻转身,朝着声音来源的方向疾冲而去!
右路的情况更加骇人。
舒游、青葵和陈晨三人探查的巷道尽头,竟豁然开朗,连接着一片相对宽阔的晒谷场。
然而此刻,这片谷场却成了人间地狱的缩影!
谷场左侧,数十顶蒙着厚厚灰尘、却依旧能看出原本刺目鲜红的大轿子,如同沉默的怪兽队列,杂乱无章地停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