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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诛心（第2页）

兰茵微微颔，又适时地补充道：

“不过绘芳毕竟是太后宫里拨过来的人。姑姑不妨卖三分薄面，留她一命。将她落到辛者库去便是了。”

她的建议看似仁慈，实则更为狠毒。辛者库乃罪奴贱役之所，生不如死，远比一刀毙命更折磨人。

“很是，很是。”

漱晴眼睛一亮，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猛地一拍桌子，脸上甚至露出一丝扭曲的“宽宏”之色。

“就这么办，配辛者库，也算全了太后的体面。”

两人相视一眼，在昏黄摇曳的烛火下，彼此眼中都映照着对方冷酷而决绝的面容。

一场关乎人命的交易，就在这深宫陋室的阴影里，无声地敲定。

绘芳的命运，如同风中残烛，已被彻底掐灭。

而她们，则在这冷酷的抉择中，暂时保住了自己的地位与性命。

窗外的夜色，愈浓重，仿佛要将这深宫里所有的算计与罪恶都吞噬殆尽。

兰茵看着漱晴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嘴角极快地向上勾了一下，随即又迅敛去，换上沉痛肃穆的神情：

“只不过……姑姑，这事虽定了案，您恐怕还得受些责罚。”

漱晴无力地摆摆手，语气带着认命的疲惫：

“这屎盆子终究是扣在我头上了，怎么甩也甩不干净的。”

“甩不干净？”

兰茵冷笑一声。

“姑姑不妨细想想，这事最大的责任究竟该落在谁头上？”

她刻意停顿，暗暗觑着漱晴的神色：

“那夜主子爷沐浴完毕，负责清点、收纳贴身衣物的……是谁？”

漱晴被她问得一愣，下意识地回想：“是……缀霞？”

“正是！”

兰茵猛地一拍手，转而痛心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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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她粗枝大叶，咋咋呼呼，做事毛手毛脚，又怎会让绘芳那贱婢有机可乘，得了手去？”

她上前一步，紧紧盯着漱晴的眼睛，声音带着煽动人心的力量：

“姑姑，这缀霞可真是把您害惨了。仗着是您世交之女，仗着有您兜底，是日日闯祸，时时犯错，若非姑姑您念着旧情，处处回护，她早不知被撵出去多少回了。如今倒好，捅下这天大的篓子，连累得姑姑您也要跟着受罚。”

她的话语如同锋利的刀，精准地划开漱晴心中最敏感之处。

漱晴眼中果然闪过一丝挣扎与犹豫。

缀霞那是她母族世交的女儿，两家在包衣旗里联姻甚广，盘根错节，休戚与共。

舍弃缀霞，无异于自断臂膀，背弃家族数十年的情谊。

兰茵敏锐地捕捉到她的动摇，立刻趁热打铁：

“姑姑，眼下只有两条路。要么，您一人扛下所有责罚，保全缀霞；要么……”

她刻意顿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