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沉稳的男人难得的失神,他侧身朝温棠走去,眉眼距离压得极近,凶狠得像是在商场上与人谈判。
温棠被他深沉浓到可以化为实体的视线吓懵了。
高涨的情绪瞬间熄火。
这样的眼神上一次见,还是在那次被哥哥亲身实践告诉他“alpha的卑劣性”。
喉中所有空气再次被挤压到四处逃逸,缺氧感弥漫全身。
生物的生存本能让他刚想往后退了一步。
裴铮的大手就钳住了他的肩膀,滚烫的手心像是燎火。
两人的距离被乍得重新拉回,近到温棠可以清晰地闻到裴铮衣物上淡淡的香气。是和他身上一样的味道。
头顶的月光被裴铮高大的身形全然遮挡。周身的声音在此刻也仿佛全然消失。
温棠的嗅觉、视觉、听觉在此刻都化身为一条线,一头绑着他,另外一头绑着裴铮。
就听裴铮冷声问:“为什么亲我?”
好奇怪的说法……
听着怪怪的。
“是侧脸吻。”温棠挪开视线,顿了顿,小声说:“我不是说了嘛,不想跟哥哥保持距离。”
“不对。”
泛凉的指腹搭上温棠的下颌,强迫他的视线挪回,与裴铮直视。
裴铮极其冷静地揪出里面的错误,“你可以直接跟我说,不用亲我。”
“哥哥,你别说我亲你。真的很奇怪,刚刚那明明是侧脸吻。”温棠咬唇,随便扯了个比较合理的理由,“就是想用实例表示我的生日礼物。现在年轻人都流行这样干。”
“你对别人也是这样亲身示范?”裴铮质问,掐在他下颌处的手又用力了几分,很快上面浮现了淡淡的指印。
温棠:“………………”
他错了,他不应该跟哥哥这样的较真怪解释逻辑。
再怎么解释,哥哥都会挑出下一个漏洞。因为这就是彻头彻尾的谎言,四处都是bug。
裴铮喉结微微滚动,眼底晦涩不明,无声地盯着温棠。
瓷白的少年像是陷在了紫藤花墙中,皮肤极薄,眼尾、唇瓣、耳根、脖颈都透着淡淡的粉,杏仁眼湿漉漉的,与刚刚站在宴会中心那副矜贵的模样截然相反。
这是只有他一个人看到的美景。
还是像,棠棠刚刚说的,年轻人中的流行。
原本肯定的想法又在天秤上开始移动,摆动不停。
棠棠到底有没有喜欢他,哪怕只有一点点,也足以让裴铮甘之如饴。
两个人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以至于温棠都有些不适。
而且哥哥现在就像一只饥肠辘辘的野兽,要把他一口一口吃掉。
他要终结这个话题。
温棠伸手要推开裴铮,“哥哥,我有些喘不开气……我想回去了。”
“回答我的问题。”裴铮下颌线紧绷,漆黑的眸子。
“没有,没有,没有。”温棠被来回拷问得有些抓狂了,大声地回答着。话语顿了顿,又软着声重新解释一遍,“我没有跟别人这样亲身示范过。”
炙热的呼吸像是火焰般从喉管喷射而出,把所有理智全都烧成灰烬。
低劣的欲望在血液里流淌,与擂鼓作响的心跳一同发出恶魔的低声。身体违背意志,裴铮第一次迈出了他划定的距离。
他松开对温棠的控制,低哑着问:“棠棠,刚刚说你要什么生日礼物?”
温棠:“?”